她声音抑扬顿挫,嘲讽之意显然:“三学是合并而非取消,你愿意多学就去学,女子读书是女子的事,与你们何干,有这闲工夫不多读几本书,三年读的书还没有先生一年写的废稿多,也敢来闹事。”
“最后一句,这些学子的名字都记起来,若是今日之后还在国子监读书,今年岁试没考到同批学子半数之前,都丢去南疆开荒种田,若是今日之后就不读了,连夜送去南疆,今年的岁试成绩就按粮食收成算。”
她说完便走,被制住的诸多学子脸色通红,围观的百姓笑声不断。
留在原地的何仁小声同林深说道:“姜大人还是收敛了。”
林深正在指挥金鳞卫收拾残局,听闻此言便问:“为何说收敛?”
“因为,因为,圣人说:‘不多读几本书’,后面说的是,他们的狗屁文章给先生拿来上茅房,先生都嫌弃。”何仁有些皱眉地说完。
只见林深面不改色,张口赞道:“还是圣人骂人狠啊。”
何仁抬袖擦汗,不愧是林统领,对着圣人没有他夸不出口的话。
百姓渐渐散去,宋知瑾和江明舟二人也随人流离开。
*
马车上,宋知瑾先行开口:“这几日要写入学考核的文章。”
意思是,她要忙,没时间陪江明舟到处瞎逛,让他别来找她。
“我自小体弱。”江明舟开口道。
体弱个屁他体弱,三天打五次架,全京城没有比他更活蹦乱跳的了。
他声音隐含了些奇怪的幽怨,像是某种奇怪的前兆。
糟糕,他又要开始了!
“上次救你,身上……”
“放狗屁!”
实在太难忍了!今天不骂他一顿,她就不叫宋知瑾!
宋知瑾多日来听着套说辞听得她都要背下来了,“天天嚎!天天嚎!你现在便脱衣服,我倒要看看你重伤成什么样!”
只见江明舟手抚腰上,瞬息之间,腰带便落到了他的手里。
见他手指落到身侧外衣的系带上,手指微动,似是还要再解。
“住手!”
宋知瑾双眼瞪大,脑子停转,从座上猛地站起,不顾马车还行进,恨不得立马飞出马车。
眼见她神色惊恐,微微弓着身子,面向着他脚下却连连后退。
她眼睛紧盯着江明舟的动作,生怕他真将衣服解下来,根本不看路,脚下一绊。
她的身子猛然向后倒,脸上惊惧万分,却来不及抓住什么东西,下一刻便要摔出马车。
江明舟也顾不得许多,即刻起身伸手将她拉回。
他只想着先把人拉回来,来不及收力,宋知瑾直直撞入江明舟怀中,两人搅做一团,重重砸向车厢的后壁。
马车当即一震,接着便被驾停,外坐的云灵急急问道:“娘子,没事吧?”
宋知瑾直面撞上江明舟的前胸,待她从江明舟怀中抬起头来时,整张脸连带着胸口都震痛,鼻骨甚至像是被人打断了一样。
听见云灵担忧的声音,她下意识答道:“没事。”
离头顶很近的地方,传来江明舟的声音:“血都要流进嘴里了还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