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突宜见状连忙招呼一声:“叶帅,你来得正好!”
这声招呼也帮助李好问顺利记起:眼前这人,是长安县的不良帅,就是当日乘坐巨筝飞抵敦义坊上空,神兵天降般赶到郑家门前的那名不良帅,好像叫做叶小楼。
长安县不良帅叶小楼今日前来敦义坊,是为了再来一趟郑家,查看与“屏风杀人案”有关的一项细节。
他刚进坊的时候,刚好见到诡务司主簿屈突宜正和一个身穿蓝布襕衫的年轻人站在郑家门前交谈。
叶小楼记得这个年轻人,知道他是郑家紧邻,同时也是陇西李家的子弟,是宗室。
正要上前打招呼,刚巧有行人从叶小楼面前经过,遮挡了视线。等到行人走开,叶小楼突然发现:屈突宜和那个襕衫青年的身影完全消失了。
这一惊非同小可,叶小楼疾步上前,先是在郑家门口停了片刻,发现院门上两道封条完好,没人动过,便继续向西前行,一路走,一面视线游动,四下寻找。除了从空中无端坠落,掉在地上的两只扁毛畜生之外,他什么都没找到。
但四五个弹指之后,叶小楼忽然顿住脚步,偏头侧耳细听。
在这喧嚣热闹的敦义坊内,他听到了一个奇特的、极富节律的声音——
“嗒、嗒、嗒、嗒……”
叶小楼顿时驻足,侧耳倾听,很快确定了这声音的来处——是十字街北一户人家门前的虚空中。奇怪的是,他只有将耳朵凑近那里,才能听见着奇异的“嗒嗒”声响。
又是一个弹指,侧耳静听的叶小楼突然伸手捂住双耳一跃而起——那富有节律的嗒嗒声响突然变成了刺耳的铃声:“叮铃铃铃铃……”
刚刚消失不见的屈突宜和那襕衫青年伴随着铃声,突然再次出现在他眼前。
三人面面相觑。
叶小楼听见屈突宜招呼,忙沉声问:“屈主簿,这是怎么回事?”
屈突宜的脸色不明显地一沉,但他很快又将脸皮绷住,镇定自若地道:“叶帅,这位是敦义坊居民李好问李郎君,刚才他和我一道遭到了妖物的突袭。我以诡务司的名义,征调你随我前往,剪除那妖物。”
叶小楼神色一怔,随即伸手按住腰间佩戴的障刀,肃然道:“除暴安良,本是我辈分内职责。那妖物现在何处?”
屈突宜将手中的银色圆筒一扬,道:“不可说,你随我前往便是。”
说着他转头向李好问看了一眼,简略吩咐:“李郎君留在此处。”
李好问没做声,叶小楼只当他是受了惊吓。
“刚才攻击我和李郎君的怪兽名叫时乾兽,看似是鸟,其实是妖兽。它擅于追踪目标,发起突袭,能够召唤周围一定范围内的鸟兽,将它们转化为自己的变体,一起发动攻击……”
叶小楼听得脸色骤变,额头上青筋根根暴起,右手将腰间障刀的刀柄按得更紧了些。
这时屈突宜却突然想起了另一件事:“对了,我不能确定那妖物袭击的对象是我,也可能是李郎君。若是我与叶帅两人前往,万一找不到时乾兽该如何是好?”
他沉吟片刻,突然抬头望向李好问,见李好问也正望着他,顿时温和一笑:“既然李郎君也主动请缨,那就万无一失了。”
屈突宜本就站在叶小楼与李好问两人之间,他话音刚落,便将手中那枚银白色的计时法器一扭,然后伸出双手,分别在叶小楼与李好问肩上一搭——
“嗒、嗒、嗒、嗒……”
富有节律的嗒嗒声再次响起,叶小楼与李好问两人眼前同时一黑。
在“敦义坊”的一片幽沉死寂中,只听李好问与叶小楼同时出声惊呼,第一次遭遇此事的叶小楼声音比李好问大好多,刺得李好问耳鼓生疼。
而屈突宜呵呵笑着道:“我们有一炷香的时间除掉这枚妖物!”
“叶帅,既然你来了,我就不再麻烦召唤我司其他下属了。”
“李郎君,正好,今日让你见一见诡务司如何办事,盼这能有助你早日决断,早日加入,助我诡务司一臂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