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坐月子不能哭,对眼睛不好。”阿蔷使劲吸吸鼻子,待她的视线一挪到两个小团子身上,立刻就粘上了。
“好小哦,看这小脚丫,还没我手掌心大。是不是先要给他们洗个澡?”
“好软,我都不敢抱。他们是哥哥妹妹,还是姐姐弟弟?”
“哥哥和妹妹。”温鸾浅浅笑着,“好了,扶我起来,趁天色还没黑透,请郎中过来看看。你现在住哪儿,离这里近吗?”
“近!我就在后罩房住着,听到动静就来了。反正这宅子轻易没人敢进来,倒便宜我了。”
“那可不行,到底是罚没的宅子,过了今晚,咱们另找房子。”
“我听小姐的。”
“你不是跟着漕帮去南方了,怎么又回来啦?”
“诶,不是小姐叫我回京城等你的吗?”
温鸾停住脚步,“我?”
阿蔷也愣了,“是啊,去年年底,张小花找到我,说是您的意思。”
还是他安排的……温鸾垂下眼帘,抱紧了怀中的孩子。
黄昏蒙上夜的颜色,一轮饱满的圆月升上树梢,轻轻吻了下枝头的樱花,清亮的光辉笼着这片林子,一切变得如梦似幻。
两年后,京城某个不起眼的街角,开了一家小小的绣庄,掌柜的是个年轻美丽的少妇,带着两个孩子和一个女伙计。
那手绣工,比天衣阁的绣娘也不差。
主顾们慢慢多了起来。
一个人显然是完不成大量的绣活,过了半年,绣庄多了两位绣娘,据说是宫里尚服局出来的女官。
那可是宫里的手艺,一般退下来就被达官贵人聘走了,根本轮不得到他们普通小老百姓。可您瞧,眼下不就有机会了?
绣庄的生意愈加火红,后来又聘了两位宫里出来的绣娘。
也有人想看笑话,她家买卖好了,别人家肯定眼红啊,一个无根无基的女人,哪天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然而绣庄没被挤垮,但也没有做大,仍是小小的铺面。人们都看出来了,掌柜的要的只是一个安稳。
也有人见她貌美能干,想要保媒拉纤,无一例外都被拒绝了。
如此又是三年过去,建昌八年冬,建昌帝驾崩,皇子九和灵前继位,次年改元天授,大赦天下,连搁置已久的榆林反贼招安都重新提上议程。
自然,不包括诏狱的宋南一,和正在押送诏狱的金陵叶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