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陛下,妾身一切都好,多谢陛下挂心。”
“太子自小尚武,又在军中历练过。免不得带了些匪气,你性子温和,怕是少不得受他的气。若是受了委屈,大可以告诉朕,朕替你收拾他。”皇上半开玩笑道。
苏亦行轻声道:“殿下不曾欺负我”
“对了,听闻你父母尚在京城。说起来,朕与苏鸿信还有些渊源。当年朕还是太子的时候,他是东宫伴读,算得上与朕有同窗之谊了。如今亲上加亲,朕倒是想见一见他们。不如乞巧节,唤他们一起参加家宴?”
“陛下,家父是外臣,入宫来,只怕只怕不妥吧”
“若在民间算起来,你父亲与朕算是亲家。既然是家宴,有何不妥?莫非他心中对朕有何怨念?”
苏亦行忙起身跪拜:“家父对陛下只有敬重,没有任何怨念,还请陛下明鉴。”
皇上笑了起来:“太子妃反应未免太过了些,朕也只是说笑。七夕家宴,朕等着与他叙旧。”
“喏。”
皇上得了答复,起身道:“朕还要去处理政务,就不多留了。”
嫔妃们齐齐起身恭送。
人一走,众人的目光便都落在了苏亦行的身上,心中各有计较。苏亦行心中暗自叫苦,陛下和她爹娘的往事,她是知晓的。若是真见了面,陛下想起过去的事情,心中过不去这个坎,要责罚她爹娘该如何是好?
自皇后娘娘宫中回来,苏亦行便一直在忧心这个问题。吃饭的时候也是魂不守舍的。
太子亲自卷了只烤鸭送到苏亦行嘴边,他近来的乐趣便是喂她吃饭。
苏亦行完全没有察觉,一口咬了下去,结结实实咬住了太子的手指。她回过神,对上太子微微蹙起的眉头,看起来好像又要生气了。
她急中生智,捧住了他的手又舔了一下他的指尖:“殿下手上沾了酱”
“原来你喜欢这样吃酱。”太子故意又沾了一些,送到她嘴边,饶有兴致道,“那多吃些。”
苏亦行为难地瞧着他,太子戳了一下她的鼻尖,那酱就沾在了她的鼻头上:“用膳还走神。可是今日皇后为难你了?”
苏亦行摇了摇头:“是陛下今日来了。”
凌铉初的目光沉了下来:“所为何事?”
“陛下邀我爹娘赴乞巧节的家宴”
“你是担心父皇会借机责罚你爹,报当年之仇?”太子立刻明白了苏亦行的担忧。
苏亦行犹豫了片刻,点了点头。
“这件事确实有些奇怪,但只要你爹娘不犯什么忌讳,想来也无事。”凌铉初握住了她的手,“这样,你只说这几日有些风寒,让你母亲多来宫中侍疾。你细细教她一些宫中的规矩。”
苏亦行喜出望外,立刻起身施礼:“多谢殿下。”
凌铉初拉着她坐下:“夫妻之间,不必如此客气。”
苏亦行见太子今日似乎很好说话,便小心翼翼道:“还有件事皇后娘娘今日问起了郡主的境况”
“哦?你怎么说?”
苏亦行将她的回答原原本本告诉了太子,他听完露出了笑意:“不错,还算是机灵。”
“可是郡主若是一直如此,皇后娘娘定会觉得是我从中作梗。我怕”苏亦行没有说下去。
凌铉初知道她的担忧,浴佛节那日皇后的手段她是见识过的。若非运气好瞧见了,只怕如今她已经落得不得好死的下场了。她害怕皇后也是情理之中。
他那日也是听闻她落水,急火攻心责罚了郡主。后来查明了真相,却一直不想将郡主放出来,也是希望将错就错,让宫里少个害她的人。
如今看来,郡主若是出事,皇后必定会将这笔账算在苏亦行的头上,于她无益。索性顺水推舟,遂了她的心愿。
“郡主之事就交由你做主。”
苏亦行顿时绽开了笑颜:“殿下英明!”
用完晚膳,苏亦行便让云朵去宣了太子的旨意。
太子起身去处理政务。以往这个时候,苏亦行便迫不及待自己回偏殿歇下了。可今日他走了几步,一会头,发现了身后的小尾巴。
凌铉初有些惊讶:“你不回去就寝?”
“殿下不是让我作画么,我想照着殿下的模样描摹。”苏亦行装着胆子捏住了他的衣袖,“殿下公务忙,我不会打扰的,就在旁边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