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曾经给祁贵嫔封号一事是事实,替她种下一池莲花也是事实,往日之事不可改,他唯一能做的只有将这些变得不再是特例。
既然她不是特殊,这宫中便也不需要特殊二字。
在回宫的路上,云姒又看见了那一池的莲花,但现在,她早收拾好了心情,她轻眯了眯眼眸,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秋媛看见她掀起了珠帘,顺着她的视线看去,不由得一怔。
她其实说不好娘娘这般清醒到底是不是一件好事。
人糊涂一点,或许才更能容易幸福。
秋媛心底惆怅时,忽然听见娘娘问了她一句:
“你说,如果我和皇上说,其实我喜欢水仙花,能不能让皇上将这池莲花毁了去?”
秋媛骤然回神,她看向杏眸灼亮的娘娘,不由得陷入了沉默,只觉得刚才的惆怅委实是有点浪费了她的情绪,她忍不住问:
“如果皇上真的如你所说一样做了,您就不担心日后这一幕会重演么?”
云姒挑了下眉,她轻抬眼:
“难道我什么都不做,日后就不会重演了?”
她管不了谈垣初日后怎么样,还不如趁着现在谈垣初还宠她时,叫自己心底舒坦一些。
谁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
她懒得庸人自扰。
秋媛见她眼底透彻,没再说什么,只如实道:“奴婢觉得皇上不会信。”
信不信是一回事,但会不会依着娘娘又是另外一回事。
云姒恹了下来:
“算了。”
坏是一回事,蠢却是不可取。
只是云姒觉得有点惋惜,祁贵嫔躲在长春宫中,请安时都告了假,她一时奈不得她。
要是能毁了这一池莲花,想也可知祁贵嫔的脸色。
云姒从未想过这么简单地放过祁贵嫔,哪怕祁贵嫔早不复往日荣光,但在云姒看来,这还远远不够。
再说,祁贵嫔被贬位,是她没斗过德妃的后果。
和她有什么关系?
祁贵嫔欠她的,她还没来得及回报给祁贵嫔呢。
谈垣初的举动瞒不住宫中妃嫔,祁贵嫔自然也是得了消息,她怔愣在原地,久久回不过来神。
铜芸遮掩不住担忧地看向她。
许久,祁贵嫔忍不住自嘲,身子轻颤着:
“他就一定要这么对我么?”
铜芸扶住她:“主子,您何必在意这些,她也只是一时得意罢了。”
她家主子曾经没有过这些殊荣么?到最后,只不过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切在其他人身上重演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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