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找到她。
谢聿四处寻人。他去她公寓,管理员说已有一周未见她回家;问朋友,都说不知。更有方咏恩这样的至交老友一针见血:“连你都找不到她,还有谁能找到”
谢聿坐在车里,闭目沉思。
方咏恩说得对,连桥银魏谢都再做不到心意相通,还有谁能找到魏应洲?
等等,且慢,说到心意相通,确实还有一个地方。
谢聿睁开眼,抬手发动引擎,直奔机场。
九月,正是桐里好风光。
沿海小镇,永远是夏季。九月的盛夏,晚上已有凉意,海风一吹,湿漉漉的,有别样温柔,吹得人心都要醉了。
晚上十点,开了十几年的黄记烧烤正是一天中最忙的时候。啤酒、撸串、围坐吹水,兴致高起来组一场牌局,打至深夜三四点,为及时行乐,也为逃避人世。今日有好牌局,人群正中间那人一身长款白衬衫,穿一条热裤,修长双腿,曲线毕露,是盛夏晚上的一道清凉好风景。她手气好到爆,四把牌有三把同花顺,又会做人,把赢来的钱都用来请众人消夜,博得满堂彩。你开心,我开心,何乐不为。间或有人见她面相熟,上前问她是否是魏应洲,她摆摆手笑着说不是;来人若再问,烧烤店黄老板就不干了,两眼一瞪,没人敢不买老黄的账。
直到谢聿叫她:“魏应洲。”
她正跷着二郎腿,坐没坐相,手里一瓶啤酒,喝了半口停在唇边,到底是没再喝。
黄老板正要上前阻拦,被她拦下。她笑着朝他解释:“自己人,你见过他的。”
凌晨一点半,他跨越太平洋回到上东城,这份行动力和情意,她哪个都辜负不了。
于是她转头,拿着一瓶啤酒向他遥遥招呼:“嗨。”
二十分钟后,谢聿的酒店套房内上演高温戏。
房间温度二十四度,正是最舒服的温度,魏应洲深陷在大床上,发丝尽湿,方才喝酒的后遗症上来了,她觉得热。
身边有人比她更热。
谢聿双手撑在她身侧,居高临下与她对视,额头的汗水滴下来,滑过眼角,仿佛泪水。他浑身热,哪儿哪儿都燥。魏应洲明白这不单是因为他死死将她拖来酒店不由分说做了情人间的那档子事,更是因为他提心吊胆了三天之后终于找到她,有一种劫后余生的后怕之感。
他问:“为什么躲着我?”
她显然料到他会有此一问。
“又不是什么好事,家族丑闻而已,不躲着难道还满世界宣布?”
“魏应洲,我不是第一天认识你。”
他抵着她的唇,有种想要揉碎的欲望。
“对别人,你怎么想我都不管;对我,不行。为什么这一次,把我当外人?”
他看得出来,她心里有事,而且,事情绝对不小。他暗自猜测,她心里装的事,也许比费士桢的真相更为惊人。
这样一个魏应洲,给了他一种很不好的感觉,仿佛她随时会走,不告而别。
他正欲开口,却被她截住。她用的是吻。
一双手,环住他颈项,十指相扣,她一寸寸收紧与他的距离,微微仰头,吻住了他的唇。轻吻已不满足,她用上了咬,在他下唇咬了一口,趁他吃痛之际她加深了力道,与他深吻。她的反常令他想停下来,好好同她谈一谈。她像是看透了他,双腿缠上他,缠住他的腰。
她看着他的眼睛,问:“我这叫把你当外人?”
谢聿大败,什么都不想谈了,只想同她快乐。
他从清醒到堕落,只需要她的一句话。这场感情里,他从来都没有赢过她。他的克制、冷静、自持,在她面前,轻易就不得法了,她稍微勾一勾,她对他怎么样都可以。她被命运伤透了心,要从他这里报复回来,于是极尽所能折磨他。她伏在他耳边,喊他“谢聿”,她什么都没说,却好似什么都说了。他心里软得不像话,只想令她今晚快乐。
谢聿醒来的时候,天尚未亮。
一摸身边,没有人,他立刻清醒,翻身下床。
魏应洲正站在客厅的玻璃窗前。
落地透明玻璃墙,正对太平洋,海岸线风景独好。今日有大风,刮起海浪一层又一层冲上岸,岸边的树木顺着风倒向一边,整整齐齐,气势逼人。魏应洲抱臂看着,不知看了多久。她身上穿着他昨晚的黑色衬衫,既诱惑,又拒人于千里之外。
他走过去,从背后搂住她,耳鬓厮磨。
她出其不意开口:“跟我一起离开吧。”
谢聿停住了动作。
她继续道:“我会向董事会提出辞职申请,不必等监管层公告,一切离职手续就能办好。我想找个地方,重新开始,过点无聊又普通的生活。原则上你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