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庄素央。
不可一世的人,算计了一辈子,到头来山雨欲来,也不得不求人。她显然还不习惯做求人这事,放低的姿态十分生硬。谢聿对此人十分反感,生理性厌恶,本想拒听了事,一句“董事长”搬出来,又令他让步。
清晨六点,谢聿驱车去医院。
病房外,只有庄素央一人。
虎落平阳,人人可欺。如今桥银大势已去,宗家上下竟找不出一人主持大局。谢聿冷眼旁观,拿不出半分同情。这一家子大大小小,不晓得哪里来的福气,有魏应洲这等商业奇才为之卖命半生,偏偏还不珍惜,将唯一的好牌也打烂。如今四面楚歌,实属活该。
庄素央看得出谢聿的鄙薄,但她只能受着。这是谢家人,还可能是现下唯一肯伸手扶一把桥银的恩人,他给她受着的机会,都已是不易。
她推开病房门,将他请进去。她上前轻轻推了下靠在床头休憩的宗明山,将他唤醒:“谢聿来了。”
宗明山醒来,见到他,心下大慰。
“你来了。”
桥银“魏谢”,合则并肩天下,分则一夫当关,都自有分量摆在那里。来了一个谢聿,桥银的希望就回来了。
老人打着吊针,用着力气,长话短说:“当下的事,想必你也知道了。我再次叨扰你、请你过来的目的,想必你也是心中清楚的。我想亲自拜托你,帮我去找应洲,请应洲回来,再帮一把桥银,好吗?”
谢聿不语。
他刚要说什么,随即被宗明山堵住了借口:“你不要同我说,你找不到她。我清楚你的为人,你找得到她。你不是那种肯让心上人下落不明的人。”
谢聿不否认。
“董事长,您这样讲,显得我很卑鄙。”
“呵。”宗明山笑了,“如果,你只把应洲当成上司,你确实卑鄙;但如果,你将她视为未来的伴侣,就不好用卑鄙来形容了,这叫挂念,你心里挂住她了。”
可不是吗?
他心里那块地方,巴掌大点的地儿,挂住了她十年,再无人进得来。哪有人能替代她,哪有人能扮演她入他心里?
他答应,一诺千金:“好,我去找。”
他想念她已久,无非在等一句放行。
东南亚私人岛。
七月,正值梅雨季,紫阳花大片大片地开,漫山遍野,一片醉人的绿。山腰处坐落一间庭院,依山傍海,建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