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凭失眠症加剧。
手机一阵持续振动。他惊醒,迅速拿起来看,屏幕上显示的名字却是:黄婕。
他着实不想接。
对方却十分坚持,连打四个电话给他。念起昔日黄婕与他并肩作战的情分,他还是接起了电话。
连一声“喂”都未来得及讲,只听见黄婕在电话那头的声音,震耳欲聋:“谢特助!桥银出事了!”
桥银确实出事了。
出的事还不小,其事态之严重,以至于其恶化速度甚至跑赢了黄婕这等桥银内部人士的信息获取速度;黄婕打给谢聿的这通电话,也仅仅比新闻全面传播快了两小时而已。
清晨六点,早间新闻,上东城各大电视台滚动播放重磅新闻:桥银突发外汇合约巨亏,巨亏金额高达百亿元。
次日,上午九点,股市开盘。桥银控股开盘即是“一”字跌停,全天封死跌停板。“黑天鹅”事件下,桥银股价连续四日“一”字封跌停。恐慌情绪爆发,引发踩踏效应,抛盘承压,十分凶险。
戏剧化的一幕出现在第五日。
国际金融家雷诺携旗下最大险资集团,悍然举牌桥银控股。
一时间,上东城全城哗然。
一连两个月,谢聿失眠成瘾,最后索性不睡,每日四点半起床。他走去客厅,打开电视机,又走去厨房,一边做早餐,一边听新闻。听到“雷诺”的名字,谢聿手里的动作一顿,挣扎了一会儿,似是终究放不下,关了火走了出去。
他在电视机前站定。他倒要好好看一看,雷诺这条资本大鳄究竟在桥银想要怎样兴风作浪。
他越看,眉头皱得越深。
这绝不是举牌这么简单的事,这是一个序幕,一个精密布局、吞噬掠杀的序幕。
但他又能做什么呢?
他已非桥银之人,拿什么身份去担心,又凭什么斤两去置喙?就像那日凌晨,他对黄婕说的,签他的人是魏应洲,他认的也只有魏应洲。而魏应洲,如今恨他入骨。
电话一阵振动,屏幕上显示三个字:宗明山。
到底是长辈,他尊重接起:“董事长。”
谁想,电话那头却不是。
沉默了一会儿,一个苍老的女性声音响起:“对不住。可否烦请谢特助来一趟医院?董事长不太好,连说话的力气也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