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朔:“……”
云琅一时不查,方才倒是喝了小王爷倒的酒。只是这酒比起烧刀子,最多算是甜浆,压根半分也不醉人:“你今日定然不曾乱性,少来哄我。”
“不曾乱性。”
萧朔静了一刻,慢慢道:“只是心中烦扰,须得抱一抱少将军。”
云琅:“??”
萧小王爷这些日子简直突飞猛进,云琅很是怀疑他偷藏了话本,坐在萧朔腿上,弯腰在萧朔袖子里摸了半天,却只摸出个新刻的木雕野兔。
这一次刻得已有七分相似,朴拙可爱,打磨得精细圆润,捧在手里都叫人忍不住想摸一摸。
云琅控制不住,把木雕放在手里摸了半天:“你少给我弄这些东西,端王叔当年便说了,玩物丧志……”
萧朔一手护了他,视线静落在云琅身上,轻声道:“如今府上,谁是当家?”
云琅茫然:“你啊。”
萧朔问:“谁与谁共衾同榻?”
“自然是你我。”
云琅迟疑:“只是端王叔……”
“父王教你是教子,要奉《教子经》为圭臬。”
萧朔道:“你若一定要我来做长辈,替父王叔伯教导你,到也无不可。”
云琅脸上一垮,飞快将木头小兔子塞进袖子里,跳下来回到榻前扯过包袱,翻翻翻找出《教子经》,压在了自己枕头底下。
萧朔看他来来回回忙活,眼底渗过些和暖,轻声道:“少将军。”
云琅牢牢按住枕头:“怎么?”
“往日家规俱是你定。”
萧朔道:“今日我补一条,要你来审。”
云琅本也没这般专横,愣了愣,哑然道:“家规家规,自然两个人定,不用我审。”
萧小王爷素来容易叫往事牵心神,又去想当初的事。云琅有心哄他高兴,耳后热了热,绕回八仙桌前,扒拉开萧朔的胳膊,磨磨蹭蹭自觉坐回去。
云琅当初在朔方军中过得高兴,如今也过得高兴。纵然中间夹了几年不太愉快的日子,叫这两头一盖,倒也不觉得有什么。
云琅伸出手,将萧朔反过来揽了,在背上顺了几次:“往事已矣,别想了……”
“倒不是往事。”
萧朔抬手将他拢住,一臂垫在云琅腰脊后,替他分了些力道:“只是细想你如今,有一样比从前不好。”
云琅怔了怔,抬头迎上萧朔视线。
他自觉和过去没什么变的地方,若说变了,也是比过去体贴懂事,不再大半夜举着小王爷在房顶上飞。
……
可如今两人在一处,要互相包容照应着过日子。
小王爷补订家规,他也是点头了的。
“哪里不好?”
云琅压了压念头,笑道:“你说说,我也听――”
“不该收起京里带出的脾气。”
萧朔道:“该骄纵,该肆意胡来,该想做什么便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