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根神经都在叫嚣,它们在说,疼。
细密卷翘的长睫上铺陈了一层白雪,她眼角的泪成了冰,唇角那抹讥笑像是生生冻住了般。
她躺在地上,任雪拂在身上,杏眸直勾勾凝视着上方,一字一顿说道:“谢云舟,我恨你。”
江黎从未恨过谁,谢云舟是第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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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珠银珠寻到她时,她已经昏了过去,她们搀扶起她回了东院。
那夜后来,谢七带走了谢云舟,随后又找来了大夫,江黎气急攻心,喝了汤药依然没醒过来。
第二日,下朝后,谢云舟回了将军府,先去向谢老夫人请了安。
今日江黎没去问安,谢老夫人甚是不开心,言语间一直在数落江黎,说她越发的没规矩了。
这样下去可不行。
还是要好好教一教才可以。
谢云舟淡淡说了声:“她病了,并非诚心不过来请安。”
谢老夫人道:“病了?想当年我发着烧还要去给你祖母问安呢,不能因一人坏了规矩。”
谢云舟难得反驳了一次,“大嫂不是也没来吗?”
谢老夫人顿住,脸色变沉,她把这一切又归在了江黎身上,暗想,回头一定要好好教训教训她,瞧瞧都把舟儿给带坏了。
谢云舟没停留太久,稍歇片刻后去了东院。
刚进门便听到了哭泣声,金珠在哭,银珠在劝,“好了别哭了,夫人要是知晓你一直哭,会不开心的。”
金珠看着床榻上昏迷的江黎,红着眼睛道:“夫人为何还不要醒来啊?”
“大夫不说了吗,夫人这是累的。”银珠道,“等夫人睡够了,一定会醒过来的。”
话虽如此,但她们依然担心,不知江黎到底何时才会醒来。
谢云舟想起了额间的伤,收回了迈出去的脚,也罢,是她自作自受,他何苦还来看她。
……
江黎陷入了梦境中,她梦到了谢老夫人,她去主院请安,谢老夫人嫌弃她来的晚,罚她跪在地上。
她解释,是因为在厨房里做早膳方才耽误了时辰。
可谢老夫人不听,依然让她跪着,她足足跪了两个时辰,太阳烘烤的她口干舌燥,她听到谢老夫人说:“江黎,再有下次,家法伺候。”
梦境再变,江黎梦到了王素菊,她故意把汤洒在她身上,随即说道:“弟妹,你怎么回事,不知道看路的吗,可惜了我这鲫鱼汤了,刚端出锅的呢。”
江黎还未开口,谢馨兰撞了上来,她一个不稳摔倒在地,谢馨兰笑着说道:“站都站不稳,没吃饭啊。”
她们三个站在她面前,居高临下睨着她,边骂边笑。
江黎无措时看到了谢云舟,她跑过去拉住他的衣摆,声音肯求的说道:“夫君,帮帮我。”
眼前男人缓缓扬起唇,露出浅淡的笑,笑容很温柔,她听到他唤了声:“阮阮。”
江黎倏然睁开眼,杏眸里布满了红血丝,眼角因为流泪太多又酸又胀。不知她多久没喝水了,口很干。
她刚要出声唤人,隐约的听到了脚步声,她随即闭上眼,感觉到有人走近。
熟悉的清冽气息,她一下子猜出了来人的身份,是谢云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