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羽赶忙擦了擦眼泪。
什么叫“不能不要我”,他怎么不记得自己还说过这种话?
一定是假的吧?
他这么一只怀揣猫科动物祖传傲娇的小豹豹,怎么可能这么早就对岑殊说这么给里给气的话?
更何况那时岑殊瞧他还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自己怎么可能贴上去这么说?
简直……简直也跟告白差不多了!
他坚决不承认自己在王八犊子当年的盛压之下被pua出了斯德哥尔摩。
薛羽翻了翻前后文,岑殊所记下的句子是在他们离山之后、进入凤凰台秘境之前。
那时是有什么事儿来着?
好像是他们辗转来到庄尤所在的岁安城,结果金耀决提前出世,岑殊戾气又是好一顿爆发,自己就勉为其难——
不对。
爆发之前好像是他先缠着岑殊的来着,后者本也不愿意,因为那时正好……
啊啊啊住脑!
薛羽使劲拍了下自己的脑袋,欲盖弥彰地丢开这张信纸去看下一页。
纸上墨迹相较之前要新一些,似是上页之后隔了挺长一段日子才继续往下写的。
……对!这之后就是凤凰台的时间秘境了,那时岑殊变成好小一只,惹得薛羽父爱大发,他倒要看看那段时间对方的心路历程是什么。
但也不知是当时时间混乱给岑殊的记忆也造成了一定影响,还是他故意不想提那次的糗事,他在信中记录的事情不再似之前那样具体,甚至能复述出薛羽的原话,而都是些很琐碎的信息。
比如薛羽在秘境中给他买的几包各式各样的零嘴,在酒楼中给他点的一桌饭菜。
虽然就连薛羽本人都忘了那天给人点了什么菜色,可岑殊不仅样样都记得,还挨个细细点评,一页纸光写吃食便占了大半篇。
其他的更是些东一笔西一笔,没头没尾的话。
【不要穿白衣。】
【手心里写字真的很痒。】
……
薛羽逐字逐句看过去,岑殊的字里行间中竟看不出一丝焦急的影子,就连笔锋也落得肆意轻盈。
明明是异常凶恶的险地秘境,却被他描述得悠闲无比,好像是什么农家乐度假村。
这一页纸记得满满当当挤挤挨挨,结尾一句被挤出了边线,用小字在框外写道:
【现在细想来,旁人想摸你的头,我十分不愿;其实你亲我,我十分欢喜。】
没有前后文,薛羽也实在不记得到底是哪个“旁人”要摸他,自己又是什么时候去亲的岑殊——哦,这件事应该是有的。
毕竟岑殊那时候那么排斥给他吸戾气,他通常就是用强的。
薛羽的情绪来得快去的也快,刚刚还为自己守寡的漂亮老婆心疼得掉眼泪,现在却已经开始在心里骂骂咧咧。
什么是教科书般的“嘴上说着不要身体其实很诚实”,新时代直男语录根本就在这人身上尽数体现了!
所以当年并不是薛羽一个人馋对方的亲吻,岑殊修为明明比他高那么多,他缠上去亲人,那么岑殊根本就是半推半就、乐在其中嘛!
如果——如果他早就听了小结巴的建议,对岑殊搞那个霸王硬上弓,说不定他俩的孩子现在都能去归一峰给爹打饭吃了!
薛羽愤怒地拍开下一页,被密密麻麻纸页惊了一跳。
他狐疑地从头扫到尾,又往后翻了几张。
连续三页纸,竟只满满写下“喜欢”一个词。
薛羽仔细端详一会儿,又举起信纸透光看了看,字迹不差,纸张用墨也一如之前。
那岑殊一定是被人穿了吧?他惊悚地想,不然堂堂冰山大佬怎么可能写出这么露骨的字句?
——自己之前可是死了又死,灌了岑殊一罐子酒才从那人嘴巴里骗出一句“喜欢你”,这里竟然满满写了三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