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空气里洋溢着快乐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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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中旬,给天衍宗弟子们上基础因果论的是孙长老。
薛羽一见到他,第一感觉就是:老。
这种“老”与逍遥谷那几个华发鸡皮的精神矍铄老头儿不一样,他身材佝偻矮小,露在外面的皮肤枯黑折皱,大眼一扫仿佛什么枯皮橘子、干树杈子成了精。
仿佛随时都要有人在他鼻子前面探探呼吸,总之没有什么人气儿。
小结巴介绍,虽然岑殊是天衍宗辈分最大的一个,但年龄最大的却是面前这位孙长老,连现任掌门都是听他的课长大的。
而且据说这位孙长老自从在天衍宗教课起,就是这副老的不能行的模样,没人知道他具体几岁了。
薛羽听罢肃然起敬。
啊,这就是扫地僧的存在吧!
“小师叔走的那几日,入门部分已经讲完了,这是我给小师叔抄的笔记,可以先看看。”小结巴从书包里掏出一块木牌放在薛羽面前,欲言又止道,“深入的部分,对小师叔来说可能有些难懂。”
薛羽道了声谢,依旧沉浸在对扫地僧的崇拜里:“既然难懂,我更应该认真听讲,努力把落下的功课补回来!”
作为一个文科生,他最不怕的就是背书了!
真开始听讲时,薛羽才发现小结巴那句“有些难懂”,说得其实非常委婉。
明明孙长老说的都是中文,听进耳朵里却让薛羽头一回有了穿越异世的茫然无措感。
紧接着他发现并不是只是他一个人不想听讲,他周围那些天衍宗小弟子们亦然。
孙长老在上头讲大课,小弟子们在下头讲小课。
能上基础理论课的都是些修为不高的弟子,逼音成线的功力使得都不熟练,教室里便充斥着一片隐晦的嗡嗡声。
孙长老稳坐钓鱼台,一点没有制止的意思,讲课讲得十分浑然忘我。
老先生讲起课来声音低、语调缓,再配着同窗的嗡嗡说话声,薛羽再也顾不上学习扫地僧的武功秘籍了,只觉得每根睫毛根都吊着块秤砣,拉着他的眼皮不断往下坠。
恍惚间,脑袋猛地一歪,薛羽从迷迷糊糊的状态中惊醒,下意识看了眼同桌的小结巴。
因为他坐得腰杆挺直,眼上又罩着黑纱,小结巴并不知道他根本已经小睡了一觉。
只见对方回望他一眼,脸上表情尽是“不愧是小师叔,听课听的这样认真!”的崇敬。
薛羽被他看得很是心虚,勉力提起精神,准备想想他接下来的计划。
待找到岑殊,他就要这样那样——
那么问题来了,岑殊在哪儿?
薛羽一个激灵清醒过来。
他从一开始就不知道岑殊到底是在哪儿闭关,如果等人闭关完出来,戾气早就被他自己压得严严实实,薛羽还吸个什么?
他还没来得及烦恼,目光一垂正好落在面前的青花大瓷碗上。
对了,他拜在天衍宗,可以自己算啊!
当时在逍遥谷时,岑殊本来已经良心发现,想做一个好师父教导薛羽了,却被他奇异的体质打断。
后来又出了岑殊戾气暴走这一茬子事,教导徒弟的事后来再没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