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守岁,里头的烛火灭得没有往日的多,内里比起寻常要亮堂。
他掀开了幔帐,高大的身影挡住了摇曳的烛火,更叫她睡得熟了。
许久未见了,沈辞宁养得越发好了。
不知道是不是有了身孕的缘故,面色红润,脸上的肉也多了。
虽说是多了些,却没有消减她半分的柔美,长睫垂着落出弧形的影子,更添三分恬静,还有些许娇憨。
他的目光长久停留在少女的脸上,不曾往下移动,像是害怕见到她的肚子,跟旁的男人的孩子,那是沈辞宁与他再无瓜葛的佐证。
隆起的弧度也在提醒他,他不应该来找沈辞宁,不应该再来打搅她。
他的手伸过去,怕触碰到她,将睡梦中的人给惊醒,没有落到她的脸上,但是又很想碰碰她,修长的指落在了少女的乌发上,指腹摩挲着她的发丝。
“”
轻轻将黏在她脸上的发丝给拿下来。
不可避免轻触到沈辞宁的脸颊,发丝是挪开了,他的手指还没有挪开,就一直停着,好半响,男子俯身下来。
越是靠近她,鼻端嗅到少女身上的芬芳馥郁更是浓烈。
散发着无形的诱惑,让他无法抽身,严韫的唇越靠越近,最终轻轻触碰了她饱满的粉唇。
碰上的一瞬间,他整个人都颤住了。
想要加深又不敢,若是沈辞宁被他惊醒,一切都会变得僵持。
香梅怕烛火灭少了沈辞宁会难受,小声喊着小姐要进来看看。
到外室的时候,仿佛见到有晃动的黑影,香梅疑惑,加快脚步,没见到什么黑影,只见到晃动的烛火。
“眼花了?”她还是不放心,打开窗桕看,静悄悄的,什么都没有。
沈辞宁被她给惊醒了,手撑着榻起身,声音软软,脑中依旧混沌问道,“香梅,出了什么事?”
“小姐,没什么事,奴婢刚刚眼花了呢,感觉看到了一个黑影闪了过去。”@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黑影?”沈辞宁半睁着眼睛。
香梅否认说,“没有,许是奴婢今日吃了些酒水,有些眼晕了”
原来如此。
“小姐没有睡着么?要不要奴婢再灭几盏烛?”
沈辞宁说不用了,“今日守岁了,就亮着罢。”有幔帐遮挡,并没有十分明亮,她没有感觉到烛火太亮,反而觉得阴暗。
“好。”
香梅帮扶着沈辞宁躺下,沈辞宁略微侧了侧身子,不知道是不是方才香梅开了窗,总感觉有一股寒梅香气。
她有些纳闷,院子里并没有寒梅树,哪里来的寒梅香气?因为严韫身上的香味,沈辞宁如今已经不叫燃梅香了。
细闻那股味道又不在了,她闻错了?
或许是今日府上丫鬟折了寒梅插瓶,不知道从什么地方飘过来的,沈辞宁并没有起疑,又把身子转正,闭上眼继续睡觉。
谁都没有留意到,屋檐上有藏匿着一道身影。
他在房檐上停留了许久,直到天快要亮了才离开,没有人发现他来过。
沈辞宁在霍府的日子过得十分舒坦,没有请安规矩,也不用伺候长辈,甚至有时候她福常礼的时候,霍旭说她太过于规矩,让她不要拘束。
听着霍旭的话,沈辞宁浅笑着,不禁回想到过去,每到年节,若是沈夫人心情好,便会让沈太尉将她给放出来,若非沈夫人提醒,否则沈太尉根本就想不起他还有个女儿。
沈辞宁小心翼翼做好每一件事情,生怕再惹沈太尉不喜,那时候,她还是很渴望和沈太尉亲近的,希望她的乖巧能够得到父亲的喜悦,毕竟血浓于水。
可是没有,她若是行差踏错,沈太尉说她没有规矩教养,她真正做好了,又说沈辞宁木讷呆板。
恰恰相反,沈湘宁出格了,沈太尉说她活泼灵气,若是规矩了,又说她乖巧懂事,姐姐备受宠爱,在家中骄纵,她虽是姐姐,更像是妹妹。
再后来,她也不想出去了,因为她觉得自己像个局外人,沈夫人不喜父亲也嫌弃,沈夫人之后也想不起叫她了。
严韫和沈湘宁定亲之后,素来想不起沈辞宁的沈湘宁,相反喜欢叫她出去。
她总是喜欢在严韫面前有意无意攀扯沈辞宁,如今想来,姐姐是故意做样子给她看,知道她看重严韫,想要叫她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