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那时候她不明白,而在众人中,严韫是为数不多,迁就给她体面尊敬的人,沈辞宁越发觉得他不一样。
回想往事,沈辞宁怔愣,霍旭见她不说话,以为她累了,“辞宁,回去休息罢?”
霍浔打趣问,“辞宁妹妹莫不是昨日又偷偷看账目了。”
前些日子,她跟章成公主忙得不可开交,霍旭回来了,见到她挺着肚子,还在忙碌,吓得够呛,连忙叫人接手她的活,又让人去把躺椅给挪来,叫沈辞宁坐下,顺带这霍浔也遭到了训斥。
“信上说好生照料辞宁,怎么她月份都这么大了,你还让她大着肚子操劳?”
霍浔一概不反驳,默默接下霍旭的责备,“父亲说的是,都是儿子考虑不周。”
见到霍浔因为自己受到了谴责,沈辞宁还没坐稳就连忙站起来,“舅舅,不关霍浔哥哥的事情,都是我”
章成公主好整以暇看着沈辞宁为霍浔着急,而霍浔脸上带着不太明显的笑意。
“是我自己要忙的,实在是闲不住,霍浔哥哥也劝我了,还找了人手来帮我。”
霍旭哪里不知道是沈辞宁自己要忙碌,他若是直接让沈辞宁休憩,她肯定不愿意。
所以他投鼠忌器,故意当着沈辞宁的面责备霍浔,这不,少女立马就乖觉了,答应休憩了。
少见沈辞宁着急,两只手摇晃得跟拨浪鼓一般,章成也觉得十分有趣。
前段时日准备充足,没有什么意外,年关可以大赚一笔,剩下的尾巴交给手底下的人去做便可以。
章成适时适度说,“辞宁也该休憩了,你总是久站思虑,费力费神。”
沈辞宁目光忧虑,她是怕脱手之后,多数就要让章成来忙碌了,章成公主看穿道,“刚好我也一道休憩,前些日子辞宁忙得起劲,我本来也有些累了,又不好提醒,若不是霍大人回来,如今好了。”
她表示也跟着放手,让身边人操劳。
沈辞宁点头说好。
霍旭为叫她放心,亲自找了个贴身的心腹,给沈辞宁使唤,沈辞宁除了动嘴皮子,旁的都不叫动了。
“没有,霍浔哥哥可不要冤人啊。”
沈辞宁很快反应过来,接过话茬为自己辩解,她现在就只能看看账目了,要是因为看账目累着了自己,指不定,霍旭要让人把账目给收走,她定然是要闲开花了。
她鼓着腮帮子,眼睛也瞪得圆圆的,一双水眸像剔透的葡萄,气盛的样子分外灵动可爱。
霍浔给她夹菜,赔罪道,“妹妹吃了这尾鱼便不要生我的气了,我不过是随口一说,不是刻意冤妹妹。”
沈辞宁也学着他,故意刁难讲道,“不成,这鱼是外头买的,霍浔哥哥想要赔罪,需要亲自去捕鱼来,再下厨做来才成。”
霍浔笑着应好,霍旭听着两人拌嘴,跟着哈哈哈大笑,笑声传出去,一派其乐融融。
藏在暗处扮做府厅混进来的男人,静默远远看着霍家正厅的欢言笑语,她对着旁人笑得好开心。
清脆悦耳的声音,钻入他耳朵里,他的心上就像是有把锋利的刀在用力地刮,疼得麻木,沈辞宁从未这样对着他笑过。
不曾对着他展过的娇俏,如今正面向另一个男人绽放。
垂在身侧的手不住攥紧,眼里翻涌着浓浓的嫉妒和醋意,半路的眼神露出凶光,戾气四溢看着霍浔。
正给沈辞宁布菜的霍浔察觉如芒在背,他往外看了一眼,外头廊下新增了许多身形伟岸的男子,这些人都是是霍旭从镖局里带回来的,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
可是刚刚感受到的那股莫名寒意是什么?
霍浔看了许久,在一堆人里,左边廊下第四个,他的目光定在身量最高的那一个上。
他垂着首看不清神色。
这男子,怎么看着有些眼熟?
要不要招过来看看?
见霍浔目光往外看出,沈辞宁与他说话也没听见,霍旭问,“浔儿,你瞧什么呢?这样入神。”顺着目光往外看去,并无不妥。
严韫听到父子的对话,将手松了下来,收敛气息纹丝不动。
“父亲新训练的镖师看着个个高壮很是不错,儿子是好奇父亲从何处选来的人手?”
“你担心混进来不干净的人?”霍浔又往身量最高的男子身上看。
方才的感觉适才太奇怪了,他没有避讳点头,“嗯。”
“各个地方精挑细选上来的,出身不一样,真要问地方,还要叫人翻翻,不过,底细都是干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