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卿,朕欲让你小妹到宫外的庙里带发修行,祈福诵经,你意下如何?”
“臣无异议。”严韫没有反驳。
皇帝轻嗯,颜玉昭领着人在清理正宫门的残局。
料理完人之后,皇帝一一安抚功臣,霍浔忽而上前撂袍子跪下,“陛下,臣有一事相求。”
严韫朝他投去视线。
“臣有一妹妹,原先在广陵遇到匪贼有了身孕,为了保全妹妹的清誉,臣下便将妹妹带在身侧,以妹妹自居,如今孩子已经生了下来,臣下已经送了她出去,盼望陛下能给个恩典,”
霍浔说到匪贼时,在场的人无一不把目光投到了严韫的身上,默契得根本不用说,皇帝都忍不住清咳遮掩失态了。
“霍卿所言朕已经知晓了。”
霍浔跪下替沈辞宁谢恩,“多谢陛下。”
不过一夜的功夫,广陵的天变了。
昨夜西域的人进犯,四殿下和五殿下不御外敌被人杀了,不知如此,就连霍大人的内人也死在了昨夜的叛动中。
陛下的病好了,立了二殿下为储君,又封了六殿下为亲王,由严韫带着他人去铲除西域的余党。
广陵人察觉出了怪异,四五殿下要真是平乱死的,能没有封赏?谁都不敢多说,毕竟是皇家的秘辛,况且之前沈家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锒铛入狱死得可惨了。
“霍夫人和孩子真是可怜啊。”虽说得了个诰命的封号,人都不在了,身后名给得再多也是虚的。
“可怜霍大人啊”
旁边的人说,“可怜什么,霍大人青云直上,多少人家等着给他说亲呢,眼下又该热闹咯。”
“是啊霍大人青年才俊,说不定能尚公主。”
“再有那严大人,一直没个着落,哎话说又说回来,严家是不是被贬了?”
“听说先头的四皇子妃,严大人的亲妹妹被送到庙里去了,去那上香的人听见哭呢,哭得可厉害了。”
“真的啊?”前头说的人重重点头,“真的。”
“不知道,严大人真要被贬了,怎么还能成将军带着六殿下去戍边?”
“以严大人的宠眷,没有把他妹妹给捞回来?”
“别的不说,严大人跟他妹妹的关系似乎不大好,前头不给嫁妆不送嫁的事情,忘了?”
“对啊”
广陵近来茶前饭后的谈资,总是围绕这圈事情。
沈辞宁到泉南时,听说广陵的变故,已经是十天以后了,路上没有再遇刺,前几日小心谨慎,后面渐渐能够出来了。
游历了一圈,跟之前沈辞宁一年前来泉南时路过的见到的想比,变化还是挺大的,人更多了。
要说变化最大的还是泉南,简直焕然一新,再找不到水患之前的败落冷情,处处顶热闹的,干净整洁,暮色四合时,摊贩街市人流如织。
霍旭见到沈辞宁开心得不得了,早就备办好了地方,准备了膳食给她接风洗尘。
沈辞宁见到霍浔也开心,甜滋滋叫着舅舅,霍旭哎声应着。
霍怯由人扶着已经能磕磕绊绊走路了,孩子打小就能闹腾,霍怯生下来的时候就能看出来不是个安分的性子。
被救回来后,仿佛能够闻出沈辞宁的身上的香味,知道哪个是她,醒着的时候,若非沈辞宁抱,别人一抱她就瘪嘴要哭。
香梅都没有法子,想替沈辞宁分忧都不成。
进知州府邸的时候,霍怯好似知道抱她久了,沈辞宁的手臂酸疼,故而要下来走,结果小短腿迈不过门槛,她胖了些,沈辞宁没扶住,霍怯磕摔到了地上。
吓得沈辞宁一跳,抱起来的时候都想好怎么哄了,霍怯愣是没哭。
霍旭高兴得很,直说她不骄纵,日后定然不会受欺负。
沈辞宁在泉南休息些日子,不知道是不是离开了广陵,没有那些烦恼人的事情,她睡得香甜踏实,不过小半月而已,身上的肉多了起来,就连香梅都说她气色好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