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吗?”沈辞宁正问着,香梅已经把霍旭说的茶水给端上来了。
纵然沈辞宁不爱喝茶,跟在霍旭身旁,尝了不少好茶水,单是闻了味道让人觉得是好茶。
她尝了一口,眉梢一抬,“好茶。”
霍旭打趣她,“辞宁如今也能尝出茶水的滋味了?”
“舅舅笑我?我跟在舅舅身边,耳濡目染学了些皮毛。”
霍旭摇头失笑,点了点她的脑袋,“越发鬼灵精!”
“我今日跟你说莫家,是因为莫家的夫人忽然来找我,想给他家公子说亲事。”霍旭不拐弯抹角了,“说你的亲事。”
莫夫人说他那不争气的儿子,自打见了沈辞宁啊,就跟丢了魂似的,三天两头往她的铺子里跑,知道人有了孩子,失魂落魄好一阵,甚至清瘦了不少,还总是偷看她。
让人去打听,并没有听到是哪家的,想着沈辞宁定是不好言说,莫家夫人让他不要来了,他不听劝,这不是又来了。
还说起那日给沈辞宁送了茶叶之后,本来是欢欢喜喜出门,回去的时候不知被谁给揍了一圈,别的地方没有打,单是那张脸青紫一大块,右眼好几日没睁开,养了许久才好。
“莫夫人来帮他儿子跟舅舅说我的亲事?”
“嗯。”霍旭点头。
“我有个怯怯,外头传得不光彩罢?她怎么会来跟我说亲事?”可不是呢,沈辞宁领着霍怯露面的那一日,多少嫉妒她的人,在泉南背后说三道四,碍于霍旭的威严,谁都不敢多讲。
沈辞宁再不济,那好歹也是霍旭捧在手上的掌上明珠,那霍大人还有个官拜佥都御史的儿子,也是碍于这层面,莫家的夫人当然肯了。
自古以来,商不如官,莫家的茶商是做得大了,茶叶远销好几个城州,还贩卖到了广陵去,若是能够娶个沈辞宁,将来啊,能助莫家更上一层楼,况且自家儿子又喜欢,已经闹到了非她不可的地步。
“莫夫人很满意你,托辞宁的福气,舅舅也能吃到莫家珍藏的茶叶了。”
抛开别的不说,莫卫州瞧上沈辞宁的第一眼,莫夫人私下来看过沈辞宁,觉得她人看着温婉安静,又是个能做生意的,端得起放得下,眼下铺子红红火火,她很满意。
“莫家倒是可以的,辞宁是否有意?”
莫卫州,霍旭见过,文质彬彬,斯文有礼的一个男子。
祖上是茶农,在泉南隶属于大户人家了。
门第不高,沈辞宁嫁过去,受了什么委屈,他也好出头,对比严韫来说,倒是差了。
“不过要看辞宁的意思。”霍旭讲。
“舅舅是不是嫌我在家中烦了?非要让我嫁出去,怎么又是严韫又是莫家的。”她倒是娇怪问起来,霍旭揉她的脑袋,“舅舅巴不得你一辈子陪在舅舅身边。”
沈辞宁赖到他身边,“那辞宁就一辈子在舅舅的身边好了。”
霍旭笑说,“好啊。”
沈辞宁没有个应声的话茬子,用过晚膳后,她让人进来梳妆。
香梅给她挑了一身限量的湘烟水裙衫,外头罩着蜀锦做的夹袄,再罩了个斗篷,斗篷边沿的绒毛油光水滑,衬着她白嫩的脸蛋,人越发的娇小。
“不要那么多珠钗。”沈辞宁歪着头,不让香梅再往她的头上别珠钗。
“您这样会不会太素了呀?就两支碧裸的簪子。”香梅叹气,妆奁上都是精美华丽的步摇珠钗,小姐愣是不穿戴。
“您再看看?”
沈辞宁原本觉得很好,后面照了照铜镜,好似的确素雅了,“那就这支穿花步摇罢。”
戴上之后,沈辞宁觉得不错,对着铜镜比了好一会。
她还拿了脂粉,又点了点唇,点了之后莫名觉得不好,伸手要去擦,香梅却觉得粉润,不叫她擦,拉住她的手。
“小姐历来淡妆素裹,今日多上点唇脂,气色都好了。”何止眼前一亮。
主仆二人争执期间,外头的丫鬟进来了,“小姐,莫公子来了,在府门口求见呢。”
莫卫州?
他怎么来了?找她的?外男若是寻人,不该沈辞宁去见。
“找舅舅的吗?舅舅在不在家?”香梅趁机把沈辞宁搁在唇边的手拿下来,推着她往外走。
“大人外出有事,不在家。”丫鬟才把消息递到了沈辞宁的院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