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自己为何对那女子的事如此上心?
周寂奇……
想起今日在酒楼所见的谄媚男子,他淡淡一哂,再次拿起笔,给周家家主、周寂奇的父亲写下一份请帖。
邀他明日去往城西酒阁一叙。
原本想要面见周家家主那样的富商,是需要提早送上拜帖再等待回信儿的,可裴衍只是随意将请帖丢在桌上,便令人送去了周家。
当周家家主收到请帖时,先是一愣,随即打开,喜上眉少。
这位大皇商可不是一般人能请得动的,平日里深居简出不说,还清心寡欲,想要结交他,都不知如何讨好。
如今他主动发出邀约,怎能退却呢!若能与他攀上交情,将他们周家的人脉打通到皇城,再拓展生意,岂不事半功倍!
兴奋地推掉了其他事先定的邀约,周家家主准时赴约,与裴衍在酒阁碰了面。
可令周家家主意想不到的是,裴衍并未与他提起生意合作的事,而是提起了他那个爱惹事生非的次子周寂奇。
听过前因后果,周家家主略有所思。
原本,像这种巧取豪夺的小事,他是不会过问的,可次子想要的人,被裴衍看上了,这就另当别论。
虽裴衍明面未表露出对那女子的兴趣,但自己又不糊涂,怎会不懂替人出头背后的猫腻!
回到府中,周家家主让人将周寂奇叫去了堂屋,假意恼怒地拍了一下桌子,“臭小子,再恃强凌弱,当心老子扒了你的皮!你看上的那个女子动不得,歇了心思吧!”
周寂奇极为不爽利,追问过缘由后,方知是裴衍在从中作梗,登时怒火中烧,“儿子不过是想要一个女子,略施手段罢了,怎就恃强凌弱了?再者,是儿子先看上的,凭什么拱手让人?”
“凭什么?凭他是你得罪不起的人。”
周济奇更为气闷,“若儿子不让呢?”
“那就自立门户,别给老子惹事。”
周家家主懒得看他犯浑,一甩衣袖,大步离去。
“总之,那女子不是你能动的,别再执着。”
周寂奇回到房中,没了与通房侍女玩闹的兴致,推开人,命侍从约了五好友前去青楼寻欢作乐。
狐朋狗友们在得知是周二少组的局后,纷纷调侃揶揄,而周寂奇只是默默灌酒,脸色阴沉。
周家家主听闻后,没有插手,还让人送去了一坛十年佳酿,算作安慰。
次日天明,周寂奇晃晃悠悠地走在街市上。
当秦妧瞧见周寂奇踹开自家商铺的房门时,拧起柳眉,面上笑道:“不知二少有何见教?”
她虽嘴角染笑,却是厌烦至极,衣袖下的素手微攥,压制着愠气。
“少假惺惺了,虚伪。”周寂奇冷喝一声,勾出长椅,坐在桌边,扣了扣木质桌面,“没眼力见?上些解酒的!”
那语气就像在自家使唤仆人一般。
店里的伙计略有不满,看向了秦妧。
秦妧侧头轻点,并未做出逐客之意,毕竟城中很少有人惹得起周家这位二少。
当伙计将解酒汤放至桌边时,周寂奇执盏嗅了嗅,斜瞥身侧的女子一眼,又低头饮用,随即“噗”的吐出,“什么味道,纯心害我?”
秦妧笑,“店里只有这种劣质的解酒汤,二少若是想喝放心的,还是去斜对面的医馆吧。”
“你在撵我?”
“不敢。”
“还有你不敢的?”周寂奇觉得好笑,“说说,何时结交上的裴大公子?”
秦妧心口一颤,“二少何出此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