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这话,百里乐人瞬间炸了毛。
将那啃的乱七八糟的烧鸡砰的扔回盘子里,道:“谁跟他骨肉亲情?
他背叛我娘时,怎么不念情?
我在外面花天酒地不学无术的时候,他怎么不念?谁家当父亲见了孩子不学好不得管两下?
他管过吗?
但凡他管了,我百里乐人高低也不是现在这个鬼样子。”
想想,愈发来气。
直接抓起一旁的纸钱,胡乱的把嘴一擦。
事后,扔在脚下。
菰晚风闻声而动,缓步将那纸钱捡了起来,再摊开捋平,重新放了回去,道:“他虽居心不仁,这点东西却没有过错。一会儿烧给你娘也是好的,总是生养一场,你不该如此冒犯。”
百里乐人吃饱喝足,抖起了腿,努嘴道:“甭岔开话题,我爹日后肯定是不会让我安生。我如何也是您看着长大,怎么着您也得念念旧。
您不能眼睁睁看老不死的听那些娘们嘴碎回头就把我弄死,我再不济能为也比箕鴀强一点。
您都能接受他做女婿,如何就不能拉小侄一把?”
菰晚风笑笑不语,拍了拍他的肩头就要离开。
见此情况,百里乐人当即二话不说的将人拽住。
道:“世伯,您就可怜可怜我呗?
少真府已经有名无实,何妨再添个百里家?而监察天司说的好听是监察官员不法作为,说白了不就是窥人私密。
卧榻之侧尚且不能容人酣睡,难道您就能容忍背后时时有双眼睛?”
菰晚风被拽的不能脱身,视线一点点回转,叹道:“你可知自己在说什么?又可知,这话是何等的大逆不道?”
“知道知道,我这辈子就没打算做个好人。不过他不仁在先,我不义在后也没什么不可以。
没有初一,哪儿来的十五?”
“如此说,你想好了?”
“当然。”
“可你要知道,如此并不能说服孤,更不能说服满朝文武。”
“这……”
“纵然过去的老臣不在,而今多是新臣,然则欲海天之内,谁人不是活在监察天司的眼皮底下?
孤命玉面判官带回令尊,也是有人告他与浥轻尘勾结,另外私通八风岛又和魔界不清不楚。
世家之主出了这样的事情,孤不能不管。故想请至宝德殿当面对质,以安民心。
可若是与之交恶,孤亦需掂量再三。
孤受世人责骂是小事,若因此亲者痛仇者快,那才是真真的憾事。”
百里乐人垂眸,眼珠子滴溜转的飞快,也不知他打的什么主意,但就是不放手。
菰晚风也不急,两人都是揣着明白装糊涂。他不相信百里乐人什么爱啊恨的,但确实百里乐人让他想到如何解决闺女带来的麻烦。
百里乐人如果要利用自己,首先就得拿出相当的诚意。
不然,万事休谈。
而百里乐人一旁默了半晌,他当然也知道菰晚风的目的。更知道菰晚风从头到尾就没有要相信自己的意思,但事已至此,戏只能这么唱下去。
另一方面,自己的事情若要成?非他不可,必须借其手才行。
遂抬起灼灼眸光,紧牵起手,道:“世伯欲待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