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在此刻被无限放慢,所有的感官都被集中到了两人相互接触的部位。
顾浮觉得傅砚的手凉凉的,手背好滑,碰着好舒服。
傅砚觉得顾浮的唇好软,鼻息落在他手背上,好烫。
最终是顾浮先把手松开,傅砚才把手收了回去。
有什么从这一刻开始发生变化,顾浮深刻反省了一下自己刚刚的态度,沉默许久才问傅砚:“你……还去清水阁教书吗?”
顾浮越说声音越小,隐隐有些心虚的意思。
毕竟她刚刚是有点凶。
傅砚低头拿起奏报来看,纸上的字一个都看不进去,却死活不肯抬头看顾浮:“我也不是每天都有空,而且你不是生气不让我……”
“我不生气!”顾浮趴到桌上,期待地看着傅砚,说道:“我不生气了,你来吗?”
既然确定了傅砚的心意,那她还吃个鬼的醋,当然是要争取更多能见到傅砚的机会。
傅砚还是不敢看顾浮,只点点头:“嗯。”
顾浮根本止不住自己疯狂上扬的嘴角。
之后顾浮把箜篌搬到了傅砚对面,弹几下就忍不住侧头看傅砚一眼。
傅砚倒是表现得比顾浮淡定许多,只是手里的奏报半天才换下一本,也不知道究竟看明白没。
两人在一起的时间突然过得好快,顾浮觉得自己才来没一会儿,转眼就到了亥初——傅砚平时睡觉的时间。
傅砚放下奏报,起身道:“我去睡了。”
“……啊?啊、好。”顾浮目送傅砚离开,直到小道童上来收拾东西才回过神,做贼似的走到楼梯边,想要下楼又不太敢,来回徘徊几圈后终于还是下定决心,悄悄踩着阶梯走到六楼傅砚的卧房门前。
她抬手敲响房门,片刻后傅砚从里面把门打开,身上的衣服一件没少,也不知从回屋到现在,时间都花哪去了。
顾浮朝傅砚勾勾手指头,傅砚听话地低下头,被顾浮在脸上亲了一下。
“盖个印。”顾浮双手放在背后,浑身上下都透着股理直气壮的意味。
傅砚想起画师往自己画作上盖自己印章的举动,突然扬起一抹笑,为顾浮宣示了自己的主权:“嗯,你的。”
顾浮感觉自己的心脏遭受到了猛烈的撞击。
不仅是因为傅砚那句“你的”,也因为傅砚脸上从未有过的笑容。他扬起的唇角比顾浮喝过的任何一种酒都要醉人,含笑的眼底如倒影着晨曦的池水,冷过一夜结出冰霜后,终于被染上璀璨的暖意,霎时间霜雪消融,无边瑰丽。
小道童听见顾浮上楼的脚步声,正要问她箜篌是放回原地,还是就这么摆着,结果顾浮上楼后咻地一下越过他,跑到窗边跳了下去。
小道童:“……?”
顾浮和平时一样,攀着飞檐一层层跃下祁天塔,然后踩着别人家的屋顶回曲玉巷,但今晚的情况有些特殊。
她从一个屋顶跳到另一个屋顶的时候没控制好力道,兴奋极了似的一蹦三尺高,险些踩塌脚下的屋檐不说,还引起了巡夜武侯的注意,被吹着哨子的武侯追着撵了三条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