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北城门的重建也如火如荼,虽说中途差点因为银子不够停摆,好在范府由段氏出面,大手一挥捐出不少银两,才让重建得以继续。
有人说段夫人这是世家命妇的格局,也有人说这是段夫人为了小范将军积德求善。
——你不见,这原本垂死的小范将军,身子不是一日好过一日了么?
至于最令人头疼的鞑靼战俘审问、移送等事宜,京城也终于下达了细致的文、调遣官员补上了陈毅禾的缺。
身担数职、忙得脚不沾地的沈焕终于从繁多的事务中稍稍抽出空,赶赴紘城外的军营中,一心处理军中事务即可。
城中一片忙碌,而孟府也终于迎来了久违的轻松。崔夫人铁了心看紧了程荀的起居用食,不许她多一分累。
程荀也乐得被崔夫人安排,整日的安排只剩下吃睡玩乐,过得竟比过去二十年里任何一天都要轻省简单。
时间一天天过去,转眼的功夫,二月便到了。
春风渐起,吹化西北广袤坚深的千里冻土,也接连吹来令朝野为之震惊的消息。
二月中旬,誉王夜闯宫门,挟持圣上,意图谋反。消失数月的晏决明陡然出现在京城,带兵护驾,与誉王叛兵于宫中厮杀一夜,悉数拿下叛贼。蔡贵妃当夜自缢宫中,蔡尚书被摘了乌纱帽,全族查抄,没入天牢。
三月初,先帝驾崩,举国哀丧。同月,依先帝遗诏,太子亓禧继位,年号新平。
短短一月不到,朝堂便遭蒙巨变,朝野上下无不震惊。
对远在紘城的程荀而言,眼见事态发展到如今这步,竟有些意料之中的感受。
可对其他人而言,恐怕就不那么简单了。
逆党逼宫当夜,晏决明护驾有功,但毕竟此前的嫌疑还未查清,只能被押入天牢、等候审问。
不过即便如此,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当夜既能带人入京,背后少不了太子——也就是如今新帝,的授意。走出天牢、恢复清白,乃至封官受爵,不过时间长短问题。
至于新帝继位后,如何处置逆贼叛党、蔡党门生,西北战场上与瓦剌、鞑靼的收尾,登基大典、册封大典等诸多事宜,都是令人犯难的麻烦。
而头一个摆在眼前的问题,便是无人可用。
新帝根基不稳,蔡党门生故旧遍布朝堂,仍是一股不小的力量。亓禧眼下要处理的事务繁多,背后的利益牵扯又甚广,无法轻易交予旁人。
而原先的太子一党,在誉王协理国务时屡遭打压,就算现下将被贬谪到各地的官员们调至京城,莫说眼下的时间紧迫,更还有诸多阻碍。
思来想去时,久病居家的孟忻,身着官袍,自请入宫拜见圣上。
翌日,新帝诏令,誉王、蔡党一案移交大理寺,交由大理寺卿孟忻查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