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清臣一身洗的发白的布袍,早已看不出本来的颜色,身材并不高大甚至显得消瘦。
赵阙注视着这位过了中年的儒士,他站在树荫底下看着他们,透过枝叶的阳光,照射在他白了一半的头上,双鬓已经尽数白了,几许白发随着清风飘荡,目光炯炯,看不到任何的疲态,甚至比那日光还要刺眼。
相貌普通,平平无奇,但就是眼前之人,曾闹出天大的风波,若不是有数位大人物作保,他也不会狼狈到这居巢书院做了院主,只会身首异处不能苟全于世。
“学生赵阙,拜见先生!”赵阙提着礼品,勉强拱手弯腰。
吕清臣微眯双眼,上下审察着他七年前的学生。
之后,轻步走到赵阙的身前,将他扶直身体,仰着头,继续看着比他高出一头的学生,满意的嗯了声。
“风翰你去忙吧。”
“是,先生。”
吕清臣的嗓子似乎略微干燥,嗓音沙哑:“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赵阙,你不必在意孔风翰对于你身边女子,所起的心澜。”
赵阙同样观察着吕清臣,低笑:“他是先生教授出来的学生,内心再如何的波澜不宁,表面的礼仪还是做到位了,并无冲撞之举,请先生放心,些许小事,赵阙还不会随意打杀他。况且,孔风翰体内的浩然真气,十分让人吃惊,赵阙没想到,没落的居巢书院竟有这般天才。”
“是啊,风翰读书、修炼,样样出色,不过我把他困守在书院之内,学了一大堆圣人道理,却降伏不了自身的心猿意马,或许,过几天,我就得考虑放他下山,入世经历一番红尘跌宕。”
吕清臣接过赵阙携带的礼品,扫了几眼:“不错,你挑选的俱都是我心爱之物,跟我来吧,就凭这些礼物,就得请你们二人喝几杯茶水。”
李木槿听的云里雾里,既来之则安之,她躲在赵阙的背后,跟着神秘的居巢书院院主进了屋里。
家具简单至极。
不用吕清臣招呼,赵阙坐下,帮他泡茶。
“数数日子,七年多了,你能回来,我还是很高兴的。”吕清臣低头看着茶水,开口。
赵阙感伤道:“可惜学生没能将齐笙带来。”
“时也命也,凡人岂能随意更改?”吕清臣问道。
赵阙拱手,郑重道:“学生自知心如死灰,可一见先生,不知七年里发生了何事,先生居然比学生更加的心如死灰?”
吕清臣嘴角带着笑,眼神清亮:“七年里,教书育人,布置课业,教授我看好的学生儒家浩然之气,何曾有丁点不顺心的事?即便有,那也是齐笙病重之时,我没有选择下山,你可知原因?”
“学生知道,齐笙的身份不简单。”
“是啊,当时我就感觉到,青石城内有大高手出没,且意图保护齐笙,所以,我选择了观望。”
赵阙激动询问:“先生可知,他们带着齐笙去了何处?”
“一路向西,期间有官军护送,也许会经过州城。”吕清臣挥了挥茶水的热气,“据我所察,齐笙有一线生机,并非十死无生。”
赵阙起身作揖感谢,不过,时间过去了这么久,这点线索实在微不足道,但是也聊胜于无。
“喝茶吧,茶水热的喝,才好喝。”
“是,先生。”赵阙顿了下,平视着吕清臣,“既然先生七年间并无不顺心的事,想必,先生很久以前便心如死灰了,学生不才,愿为先生做一件小事。”
“一件小事?”
“一件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