担心受怕了好几日,吕澜心并没有再来找麻烦,整个书院无论是同窗还是先生们,也都没人提及此事,仿佛除了她们没人知晓这件事。
不过吕澜心脑门上多了一处可怕的伤口,倒是被人纷纷议论。
“这个吕监丞长得这般美,居然伤在了额头,以后只怕是要留疤的。”
“太可惜了吧……也不知道为何而伤,看上去伤口新鲜,应当是最近才伤的。”
“受了这么重的伤还坚持与咱们分享应考之事和朝中趣闻,温柔平易近人又年轻有为,世上怎会有这般奇女子。”
“怎么了你,春心荡漾的。”
“哎呀你说什么呢!你才春心荡漾呢!”
“据说吕监丞还未成亲呢,看她成日跟小娘子们在一块儿,说不定喜欢的也是女子,你可能真的有机会噢。”
“不许胡说!再胡说打死你!”
……
童少悬她们听到同窗们的议论,也不知道是吕澜心太会伪装,还是同窗们太单纯,居然会被这等衣冠禽兽蛊惑。
吕澜心没找她们的麻烦,甚至还送了些好酒好肉过来,点名要给石如琢。
石如琢没收,全都让人送回去了。
被拒之后吕澜心也没再过来生事,在某夜书院于云遥山山脚举办赛诗会时,吕澜心硬是坐到了石如琢身边,没做任何出格的事情,只故作体贴地帮石如琢递了一杯酒。
“我不喝酒。”石如琢却不领情。
吕澜心也没再说话,那杯酒自己喝了。
她就像是忘记了自己曾经撂下过狠话,于一群女学生之中开心畅谈,吟诗作对,时不时能抛出几句绝赞佳句,引来一片叫好之声。
整个书院除了童少悬她们四个人脸上阴云密布,其他人都热闹欢欣。
吕澜心的反常举动让人不解,但是她扬言要去夙县这件事却如同阴云一般,浮在童少悬她们的心头。
又过了几日,书院一行人打算启程回夙县的时候,石如琢过来跟童少悬她们说:
“不用再担心吕澜心的事了,已经解决了。”
“什么?解决了?怎么解决的?”葛寻晴吓了一跳,忙拉住石如琢,上上下下地观察她,“你没事吧?那个禽兽没对你做什么吧?”
见童少悬也正关心地看着自己,石如琢笑笑说:
“没什么,只是我认真和她谈了一下,也向她诚恳道歉了,愿意赔偿她汤药问诊的钱。她……也不算是斤斤计较的人,就原谅我了。”
“这么简单吗?”葛寻晴不太相信,“我怎么看都觉得她像是个资深老流氓,居然这么轻易就妥协了?”
童少悬也觉得这件事情挺蹊跷的,认真地对石如琢说:
“这位吕监丞我在博陵的时候就与她有些过结,你千万不要往自己身上胡乱揽责任,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一定要如实告诉我。”
白二娘也在劝她:“像她这种京官,估计咱们县令都要费心思巴结。你要是一个人将这件事情扛下来的话,只怕以后日子不好过。咱们也算是朋友了吧,有什么事情说出来多几个脑子一块协商的话,必定能商量出更好的对策,你千万别一个人闷在心里。”
石如琢摇了摇头,将下巴搭在并拢的膝盖上,笑道:
“真的没事了,你们相信我好吧。”
她既然坚持这么说,童少悬她们只能将信将疑地闭了嘴,可是童少悬还是不太放心,交代石如琢说:
“如果你受了吕澜心的威胁,一定要跟我说,不然的话我会愧疚一辈子。”
“哎呀,哪有你说的那么严重。就是敲了一下脑袋的事情罢了,那个吕澜心似乎就是喜欢捉弄人,也没真的计较。放心好啦。”
听到石如琢都为吕澜心说话了,葛寻晴嘿嘿地笑了起来说:
“别看咱们石如琢平时傻里傻气愣头愣脑的,关键时刻特别可靠又能干。”
白二娘瞪了她一眼,实在嫌弃她的木鱼脑袋,问石如琢说:“那个吕澜心还会去夙县吗?”
“不去了。”石如琢说,“我把她要的钱赔给她,又向她道歉之后,特意问过她,她跟我说不去夙县了。毕竟她只是利用假期回来,假期结束她也得回京中当差,哪有这个闲工夫真跟咱们回夙县啊?之前那么说也不过是吓咱们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