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石如琢能说得这般详细又拍着胸脯保证,白二娘也有些信了。
童少悬问她:“你私下自己去找了吕澜心?”
“只是无意间碰到而已。”石如琢没有看着童少悬的眼睛,而是对葛寻晴说,
“仰光,之前你带的点心还有剩吗?我肚子好饿,能不能分我一些?”
“你要吃美食的话,可得向长思要,她那边才是一堆好吃的。”
童少悬将最后一盒食盒拿了出来,还想再问石如琢一些事情,可是看得出来,石如琢闭口不谈,完全没有想要跟她说清楚的意思,继续问下去恐怕她也不会说,只好暂时作罢了。
又过了一日,总算是要真正启程回家,童少悬全程都在观察吕澜心是否有跟着去夙县的打算,不过并没有找到她。
反而遇到了吕简。
吕简主动将吕府在博陵的地址给了她,一再交代两年之后到了博陵一定来寻她。
“只要长思来访,我任何时候都有空。”
吕简对童少悬是发自内心的照顾,童少悬心里惦记着吕澜心再生事,便将之前发生的事一五一十跟吕简说了。
吕简一听,气得双手发抖:“我就说她脑袋上的伤从何而来,原来是自己作孽被人教训!惭愧啊惭愧。
“我这女儿,的确是被我和我夫人惯坏了。不怕长思笑话,我和我夫人便是得了长孙先生赠予的生子秘法,经过数年的苦熬,历经千辛万苦才生下了她。我夫人对她百般宠爱向来舍不得责罚,这孽子便仗着家人的疼爱,自小就喜欢四处惹事生非!没想到居然对长思你……哎!此事长思大可放心,她最是喜欢嘴上吓唬人,不敢真的胡作非为,更不可能枉顾法令胡乱发难。此事我会好好教训教训她,改日便让她登门谢罪!”
童少悬赶紧说:“吕姨姨言重了,倒是不用上门谢罪,我只是担心我那同窗有什么把柄被拿捏着,只盼着姨姨能够劝劝吕姐姐,不要为难我同窗。”
“吕姨姨”这个称呼是吕简让童少悬这么叫的,童少悬没有别的要求,只希望吕澜心一辈子别出现在夙县便好,登门谢罪什么的还是算了吧,她可不想再见到吕澜心。
吕简一口应下来,童少悬安心了不少。
回程的路上童少悬一直在观察,确定除了她们书院的人之外没有其他可疑马车尾随,一颗心也算是落了回去。
童少悬快要回府,而唐见微这边的计划基本上完成了。
用醋浸泡了三日,铺子里还是有些余味,又十分奢侈地用沉木熏了五日,腥臭味总算是彻底去掉了。
将店中粉饰一新,桌椅灶台统统搬进去,匾额也送到,择良辰吉日“童氏食铺”便能开张。
田庄的管事人选一开始她心里没数,即便是童家自家的表亲依旧吞钱不误,这田庄上的事情她也不可能每日都去盯着看,等到盘帐的时候发现流水不对已经晚了。
所以要再在外面聘人管理的话,的确不太放心,唐见微便去找宋桥聊聊。
宋桥将此事接了下来,让唐见微不用惦记,她来办妥。
唐见微一开始还好奇她会交给谁来做,转头童博夷便来找唐见微,虚心向她讨教如何盘账。
之前西市的铺子收租一事也是常年交由童博夷操办,全家上下其实就算这位大哥对钱还算是有点脑筋,来找唐见微学了几日之后,很快就掌握了盘账的方法。
唐见微让他尽管放手去做:“其实田庄的那几个佃户人都老实,对地里的事儿也都挺精通,大哥若是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去问他们便好。我这头只要有空闲就会去田庄上看看。”
童博夷今年二十有四,之前也是有考官的想法,可惜走的路子和童长廷没有两样,甚至连书院的考试都没过,博陵也没去成。
虽然童长廷对长子的学业依旧没放弃,但他自己算是凉了半颗心,往后这么多年过去了,只在县里头胡混,狐朋狗友交了一大把,也没有个正经的事儿做,只给家里跑腿。
宋桥和童长廷早就看不惯他这般游手好闲,如今田庄的事情思来想去还是觉得长子最为合适,便将此事交到他的头上。
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用心,若是他不好好管事,往后就自己搬出去住,耶娘也懒得管他死活,让他自生自灭,自己找糊口的差事去。
童博夷懒散惯了,但是耶娘都说到这份上了,他也只好打起精神办事。
比起被赶出家门,他还是更乐意为家里的事儿尽点心。
童博夷学得挺快,唐见微有点儿惊讶——这不是挺聪明的嘛?田庄上的事早就该交给大哥了。
童长廷对读书应考实在太执着,家中每日清晨郎朗的读书声从来没断过,唐见微都被拉起来读了好几次,要不是她还要准备店铺的事情,恐怕每日一读是逃不了的。
每个人都有适合的事情,何必人人都要走相同的道路呢?
别看童长廷平日里温和又开朗,实则在某些事情也很固执,就连宋桥都说不动。
或许宋桥早就看出来儿子不适合读书,但不想让童长廷心里不舒服,便没有逆他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