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萧元青过来准备同他联络联络父子感情的时候,萧景曜指着萧元青,大惊失色,“爹您怎么肥了一圈?一点都不俊了。”
“胡说八道!”
萧元青当场反驳,“我什么时候不俊过?你这小没良心的,我天天给你送饭送衣裳送炭火,你就是这么埋汰我的?”
萧景曜略略略,跑到齐氏身后,就露出一个脑袋,“别以为我不知道,爹爹你每天都拿给我送饭的事儿在家里嘚瑟,现在我回来了,必须替祖母和娘出一口气!”
“就是!曜儿说的没错,你就是欠收拾!”
萧子敬狠狠点头,突然觉得不太对,转过头去问萧景曜,“怎么只为你祖母和你娘出气,祖父呢?”
萧景曜比萧子敬更困惑,“祖父有气不是当场就出了吗?”
就算萧景曜这段时间没回家,也知道萧家是何等鸡飞狗跳。萧元青送饭时又是嘚瑟又是抱怨的,萧景曜都能拿自家祖父和亲爹之间的“父子相残”事迹当下饭菜了。
萧元青哈哈大笑,换来萧子敬一顿追杀。
挨了顿揍的萧元青又回来折腾萧景曜,把萧景曜举起来,拿头去顶萧景曜的肚子,“小混蛋,你这是故意的,一回来就撺掇你祖父揍我。”
萧景曜冷不丁地被萧元青举起来,内心是崩溃的,使劲儿去推萧元青的大脑袋,气急败坏,“我过完年就十岁了,你怎么还动不动就把我举起来?知道你力气大,但我不要面子的吗?”
萧元青的笑声更大了。萧景曜不断挣扎,奈何萧元青那身巨力十分不讲道理,萧景曜把自己累得气喘吁吁,都没能让萧元青觉得手酸,只能恨恨地把萧元青的脑袋挠成鸡窝。
萧元青还在嘚瑟,“嘿嘿,就知道你心疼爹,都没扯掉爹的头发!”
萧景曜:“……”
这个破爹谁要?五毛一斤不能再多,还包邮!
在家休息几天后,萧景曜突然听到尹县令罚了几个胥吏的消息,愣了好一会儿。
萧景曜认真打听了挨罚的到底是哪些人,结果发现,这些受罚的人,正是先前故意让百姓添粮,以肥自己的人。
萧景曜不由摇头失笑,尹伯啊尹伯,你当初可是口口声声说水至清则无鱼,眼里容不得半点沙子的人难以在官场生存。结果你竟然……
知其不可为却偏要为吗?萧景曜笑着叹气,对尹县令又添一分敬佩。他敬佩这样的人,却也明白,他不会成为这样的人。他可以控制住自己不去贪,但不会全然容不下任何沙子,然后积蓄力量,给蛀虫们来个大的,一波带走一堆人。
君子和而不同,萧景曜和尹县令的办事方式虽然不一样,但本心相似。萧景曜也能摸着胸脯说一句,自己勉勉强强也能算个好人。
南川县今年的税收不错,因着群英会之故,南川县县城的百姓确实多了一笔进项,这让他们十分欣喜,在置办年货时尤为兴奋,踌躇满志地要过个肥年。
萧元青最爱热闹,知道有不少手艺人摩拳擦掌准备在今年上元节露一手,上元节一定会办得非常盛大之后,特地跑过来向萧景曜嘚瑟,“上元节那天肯定十分热闹,只可惜我儿要准备院试,怕是不能去参加这一热闹的盛会。可惜啊可惜……”
看着萧元青满脸坏笑摇头晃脑的样子,萧景曜的拳头硬了,“有你这么当爹的吗?”
你这样故意拉孩子仇恨的爹,当心被拔管!
萧元青不皮一下就不舒服,笑得十分欠揍,“想去吧?可惜你先前跟在县令大人身边办事,耽误了不少课业,孙夫子给你留了不少任务吧。你上元节还能出门?”
看着儿子脸上露出郁闷的表情,多有趣!
萧景曜实在不想要这个皮皮虾亲爹,气呼呼地威胁他,“当心我让祖父来揍你!”
“那他也得追得上我才行!”
萧元青可自信了!
萧景曜突然微微一笑,那笑容让萧元青背后一阵发凉,僵硬着转过头去,然后脸上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听我解释,哎哟!”
这回萧元青可不敢再跑了,老老实实挨了萧子敬几个鞋底子。
萧景曜在一旁啪啪鼓掌,为萧子敬呐喊叫好。气得萧元青大喊“不孝子”,然后被萧子敬暴力镇压,“你才是不孝子!”
场面一度十分混乱,这等父慈子孝的情景要是被传了出去,南川县百姓接下来一整年的笑料都有了。
这个年过得十分喜庆,萧景曜埋头完成孙夫子布置那堆半人高的作业时,都能感受到空气中的喜悦之情。
出了节之后,萧元青竟然把萧平安给领回家里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