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都是从村子里出来的,去油田变成了工人家庭,就变得这样高高在上了?
她心里生出了厌恶,就不乐意在他跟前久呆,“我去找我妈了。”
朱逸飞正觉得无聊,难得有个他看得上眼的,能逗弄上两句的小姑娘,哪肯轻易放过,“这里人杂,我陪你一起去找。”
“不用了,我妈就在前面。”马玉丽飞快地往人群里跑去,她往人群里一扎,拐了几个弯就把朱逸飞甩了,正觉庆幸呢,迎面撞见了朱逸群。
“你怎么来了?”她不自觉的露出几分笑意来,“头不疼了吗?”
“没事了。”朱逸群其实是陪朱家的几兄弟来的,看他们那样子,好像他不来犯了什么错似的,尽管不喜欢人多的地方,他还是来了,“你在人群里钻什么。”
“躲个人。”
朱逸群脸上的笑收敛起来了,“有人欺负你?”每次公社这种大型集会,总免不了有几个流流氓氓的调戏落单的漂亮姑娘。
“那倒没有,就是挺讨厌的。”大丽刚说完,就见朱逸飞从人群里挤过来了,她往朱逸群身后一站,“四哥,你还认得他吗?”
朱逸群瞧见朱逸飞哪能不知道这人就是马玉丽躲着的人啊,刚想过去教训一下,又听她说你还认得他吗?愣了一下,这人确实眼熟。
“四哥。”朱逸飞心不甘情不愿地叫了一声。
朱逸群也认出了他,“哦,是你啊,城里人。”朱逸飞小时候回屯子的时候总得“端”一两天的架子,混熟了才会跟他们一起疯跑,朱家兄弟都爱叫他城里人,“什么时候回来的?”
“阴历二十七厂子里放假就回来了。”
“你也进厂了啊?”
“嗯。”
“挺好的啊。”朱逸群笑了笑,“上坟的时候叫我们一声儿,我给你领路。”多少年不回来不理家人就算了,坟也不上,这在伦理上来说古今都说不过去。
这一句话把朱逸飞说哽住了,“我家在十字路口烧纸了,年年烧。”
“年年烧就行,就是不知道长途的那边好不好收钱。”朱逸群笑了笑,“你自己来的吗?”
“跟我几个表兄弟一起来的。”
“柳家的兄弟啊?有几年没见了。”柳家兄弟说起来是当年朱逸群打服了又被收伏的小弟,只是他当兵多年,大家也都长大了,有好多都结婚了,不像小时候一样瞎跑了,都老老实实的过自己的小日子了。
马玉丽瞧着在自己面前摇头尾巴晃像只孔雀一样的朱逸飞,见到朱逸群立马拘谨乖巧了起来,觉得颇为有趣。
三个人正聊天,忽地听见远处一阵的骚扰。
“打架啦!打架啦!”
这种集会上有人打架很正常,你踩我的脚了,你占我的地方了,你多瞅我媳妇两眼了,你看我妹子的眼神儿不对了,总能找着理由打架。
看戏之余又能给人增加点娱乐。
围着的人够多的了,朱逸群他们三个人也就没想过去凑热闹。
直到不知谁说了一句,“王大酒包真是不知死活,杨家兄弟早说了见他一次打他一次,还敢露面,到底让人家给抓着了,这回不死也得脱层皮。”
王大酒包?朱逸群和马玉丽对视了一眼,朱逸群分开人群往出事的地方走了过去。
有认识他的人,悄悄分开了一条小缝让朱逸群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