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翊叹了口气:“我尽量吧。”
许翊又研究了半天,终于准备落笔。
其实在许翊比划的时候,祁洛就知道,他画这个函数图像的图形是对的,但是他忘记了这个函数后面有一个“+4”。
眼看着许翊要在原点落笔,祁洛伸手,一把攥住了笔杆:“是这个点吗?”
“不是这个点吗?”许翊愣了愣。
“你再看一下这个函数屁股后面跟了什么。”祁洛从许翊手里拿过笔,在条件下面画了一道,“加4,加4你还在原点吗?”
“哦。”许翊皱了下眉,应该是又迷糊了。
祁洛叹了口气,正要自己往正确的点画,许翊突然恍然大悟地一把攥住他手:“我想到了,应该是(0,4),对么。”
“没错!”祁洛左手竖了竖拇指,很是欣慰,“来,自己画吧。”
于是许翊握着祁洛的手,攥着笔,准备找标准点。
笔尖刚要落下,头顶照明灯“唰”的一声,灭了。
敞亮的放映厅一瞬间陷入黑暗,但那黑暗也不是伸手不见五指,因为正面的投屏上已经开始播放宣传片,所以祁洛还是能清楚看见旁边许翊的脸。
但是,纸上的题肯定是看不见了。
笔凭借惯性落在了纸上想落的点,但没有了下一步动作。
祁洛原本的关注点真的在题上。
可现在的关注点,突然就到了许翊手上。
许翊为了握笔,顺便抓住了祁洛的手,他掌心干燥而温热,握笔的姿势让两人的手指在空隙间短暂交错。
温度升高会促进血液循环,祁洛手上的血现在就流得太快了,流得他手指都麻麻的。
甚至头脑都有点懵。
这个动作定格了大概两秒,许翊松开祁洛:“先把这个看完好了,等下再做题吧。”
“嗯,好。”祁洛答应着,现在手和脑袋这种不正常的状态让他有点无所适从,为了稳住情绪他顺手抓起摊在桌板上的作业,“那我先把这个收起……哎哟!”
他太慌了,动作做得很大,胳膊磕在旁边另一块小桌板上,刚刚好撞到了麻筋。
手上劲一下松了,作业本都没拿住,哗啦掉了下去。
“没事吧?”许翊在祁洛磕到桌板的一瞬间就做出了反应,他一把扶住了祁洛胳膊,“严重不严重?”
“没事儿。”祁洛小声说,“就碰了下麻筋。”
“嗯。”许翊探手把掉地上的作业本捡起来了放一边,然后叹了口气,捏住祁洛还在发麻的手肘,轻轻按揉。
祁洛说不出话来,他不敢看许翊,可又控制不住自己不去看许翊,许翊盯着投屏上的宣传片没看他,手上按揉的动作却一刻也没停。
许翊一直体贴。
对自己尤其体贴。
祁洛胳膊上的麻劲儿很快下去了,可心里却有一阵酥酥麻麻的感觉,不受控制地浮上来。
池塘里有石子落下去,泛起阵阵涟漪。
不知道第一道涟漪是什么时候来的,也许是许翊在台上唱歌那时候,也许是许翊拉着他跑回学校那时候,也许是那个雪夜指尖交错的瞬间,第一颗正电荷冲进磁场,卷起的风暴至今仍未平息。
“以后留点儿神。”许翊说,“一天到晚磕磕碰碰的,不让人省心。”
话是在埋怨,他嘴角却微微扬着,手上也还是轻轻按着祁洛的胳膊。
“嗯。”祁洛声音低得几乎听不到,耳朵烧到发烫,只听到自己的心跳,像是涟漪阵阵的水面,在风里掀起跳动的潮声。
区别在于,水面上的涟漪,风停了就会平息。
心动却像氯酸钾加热分解。
是不可逆反应。
作者有话要说: 我明天(今天)二更必不可能迟到qw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