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应洲大笑。
笑声未落,她已倒在他手里,面无血色,陷入昏迷。她没有看见,谢聿抱紧她的一刹那,眼里满是痛心。
近四十年,上东城有两种职业最赚钱:医生、教授。
病痛,人人都怕;教育,人人都争。上东城拥有高度市场化的经济体制,医生、教授行业同样如此。私立崛起的时代,实力决定身价。
方咏恩就是其中的佼佼者。
内环第一高楼,寸土寸金,“咏恩诊所”独占两层楼,诊所前台一天需重复上百遍同样的一句话:不好意思,方医生的预约已排至三个月后,谢谢。
但也有人例外。
特护病房内,方咏恩摘下听诊器,手拿一沓影像报告:“脑震荡、骨折、皮下出血,另外还有……”
她又拿起一张报告,接上道:“慢性胃炎。”
方医生看向病人,又望望病人家属,严肃地问:“她这条命还要不要了?”
谢聿心疼得要命,嘴上却是一点都没客气:“不要了!”想起魏应洲刚才固执反对他的样子,他就火大得要死。
方咏恩乐得看戏:“谢特助还是一如既往地口是心非啊。”
谢聿无视她这句话,问:“她怎么样?”
“底子好,也架不住多疾一道发作,休养两个月再说。”
方咏恩将手中影像报告交予谢聿,把话说死了:“你们桥银如果还想要一个健康的首席执行官,最好听我的。否则,就等着有一天发公告,首席执行官不幸猝死吧。”
世上再有权力者,到了医生面前,也只有立正听训的份,这是医生的权威。方咏恩明白他已将话听进去,不再多言。她身价很高,在这儿磨蹭半天,纯粹是看在与魏应洲十年同窗的情谊上。换了别人,方医生早已计时收费。
临走前,方咏恩面对他,说了几句闲话:“谢特助,对应洲好一点。”
看着此刻躺在床上沉沉昏迷的魏应洲,方咏恩心里不是滋味。
“她从小到大,除了她外公稍微照顾她一点,其他人都恨不得她赶紧从宗家消失。但你见过她有恨过什么人、厌过什么事吗?完全没有。她就一个人直挺挺地长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很乐观,很聪明,很豁达,很有原则。我知道她付你薪水,你为她卖命,但除此之外,你对她就不想负一点别的责任?”
谢聿听着,没说话。
半晌,他没什么情绪地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