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李景隆艳羡的目光中,朱棣带着朱能从高台下走下去,两人骑上战马,朝即将南征的大军走过去。
朱棣穿着一身赤金色盔甲,手持金龙宝刀全副铠甲在阳光下闪烁着夺目的光彩。
而在他和朱能的后方,跟随着数百名由忠义卫指挥使童信带领的骑兵,每个人身披黑色铠甲,手里握紧锋利的长矛,胯下坐骑浑身雪白,犹如天马一般。
大军列阵以待,旌旗飘扬,杀气腾腾。
“陛下万岁!”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当朱棣来到队伍前面的空地时,士卒纷纷用兵器锤击着胸甲高呼,他们洪亮的声音响彻云霄,震慑四野。
朱棣挥动了一下金龙宝刀,大喊道:“儿郎们,踏平安南!”
“万胜!万胜!”
士气高昂的喊声响彻四周。
朱棣把象征着军权的征夷将军印亲手交给了朱能,用绶带给他配在腰间。
“出征!”
伴随着东路军主帅朱能的一声令下,浩荡的大军向着西边疾驰而去,所过之处,尘土飞扬,烟雾缭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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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能的这支大军战兵和辅兵足有数万人,这还不算他带过去负责后勤补给的民夫。
由于路途遥远而且海船被郑和带走了,海上运力严重不足,朱能的东路军必须乘内河水师的船走水路,沿长江向西逆江而上,计划的路线是经安庆、武昌、岳阳进入洞庭湖,沿湘水经由长沙、衡阳、零陵进入桂林,沿桂江南下至苍梧,自此向西经西江、郁江上溯至南宁,最后沿左江抵达广西太平府。
这段水路,不出意外的话,全程要五十二至五十五天。
然而,意外还是发生了。
在大军刚刚抵达安庆的时候,主帅朱能,病倒了。
一艘巨型楼船停靠在安庆渡口,朱能正在船舱中休息。
他躺在柔软舒适的床榻上,脑海中却总浮现不久前点将台下面的画面。
那群骁勇善战的士兵在呐喊着冲锋陷阵,一往无前。
他们的吼声震耳欲聋,仿佛要将天上的乌云驱散。
而下一瞬间,画面却变成了满地狼藉尸体的战场。
朱能闭上眼睛,脑袋却越发混乱,怎么都静不下心来,最终,他叹了一口气,索性想要起床透透气。
这时候听到船舱里的动静,门口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有人推开房门,快速跑了进来。
“父亲大人!”
朱勇担忧地看着自己的父亲,朱能没有照镜子,他自己不知道,此时由于去年以来逐渐加重的水土不服以及刚刚患上的痢疾还有其他疾病,他已经有些瘦脱了相了,而且双眼变得一片通红。
若是朱能一直在南京待着,那么或许经过一段时间的适应,他还能好转过来,可偏偏又要坐船颠簸,长江中游在盛夏时分的气候更加令他的身体难以承受。
所以短短一段时间,他就迅速衰老憔悴。
“勇儿啊……你来干什么?”
朱能极度虚弱地说道:“为父没事……”
“父亲……我听说张辅将军说您病了,所以特地从前军回来探望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