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能的面色很严肃,闪出了几分不耐:“军中。岂可如此儿戏?快快回去!”
“可是您的脸色很差。”朱勇关切道。
朱能顿时怒视着朱勇,厉声喝斥道:“还不快滚?”
见状,朱勇忙跪倒在地,连声哀求:“父亲大人息怒,孩儿实在放心不下您,只怕这一去,便是天人永隔啊!”
朱能冷哼一声,强忍着身上的不适,勉强靠着床坐了起来,接着,他伸手拿起桌案上的茶杯,咕噜噜地灌了几口凉茶。
朱能觉得喉咙火辣辣的疼痛,但是凉茶下肚,心中的烦躁之情并未消减多少,反而愈演愈烈。
朱能也是跟随朱棣打天下,在战场上杀敌无数,是威名赫赫的虎胆将军,而如今短短时日,却连床都下不来了,如何不让他胸中气闷?
“父亲。”朱勇依旧固执地叫道。
“咳咳。快滚,否则别怪为父对你不客气了!”朱能怒斥道,手摸上了刀柄。
朱勇见状只得退了出去,朱能死死地用手捂住了嘴巴,一口黑血,赫然从指缝中流淌了下来。
但朱勇并未立刻离开,而是站在船头目送滚滚大江东去。
他不敢忤逆父亲的意思,可他也知道,父亲虽然嘴上骂他,心里肯定非常难受,因为父亲知道,自己是世界上唯一一个会为了他不顾自己死活的人。
在这时候,被他召来的随军医师到了,随军医师早已经给朱勇诊断过了。
“夫天哮者,盖因时行传染,极难奏效,其症嗽起连连不止,呕吐涎沬,涕泪交流眼胞浮肿,吐乳鼻衄,呕血睛红,又称‘鹭鸶咳’或‘疫咳’。”
这时,身后不远处的船舱里传来了一连串紧接不断的短咳,连续数十声,最后伴随着嘶哑的高声哮吼而结束。
“如何医治?”朱勇忙问道。
“川贝母,枇杷,冰糖,三者各一钱,加水,为一日量,连服三天。可缓解。”
随军医师的头越埋越低,声音也越来越小。
等听到最后,朱勇哪还听不懂,这根本不是药,就是润喉的安慰剂。
听了随军医师的话,朱勇心头顿时绝望无比,就仿佛是一块石头,随着江水沉了下去。
自己的父亲,得了一种极为罕见的疑难杂症。
“派往南京的信使出发了吗?”
成国公府的家将看着少主,心疼地答道:“第一时间便出发了,如今想来,已经到了南京了。”
朱勇看向东方,想起了姜校长与父亲之间的纠葛。可怕的是,如今的事实,似乎印证了姜校长的预言。
越是无视提示一意孤行,越是会走到宿命的终点。
现在能救朱能,似乎这个世界上,也只有姜星火了,朱勇不觉得即便是皇帝派御医过来,又能改变什么。
此时,朱勇的全部希望,都寄托在了姜星火身上。
“姜校长一定有办法的。一定有的!你,不,我亲自去!我亲自去给姜校长下跪认错,求他救救我父亲大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