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你看来,是默认的,是约定俗成的东西,可能在现在看来,就是异端。你哪怕小步的挪动,对现在的局势来说,都可能涉及步子太大,扯到蛋的问题。
桐桐点头:“知晓!你谨慎!谨慎!再谨慎。”
啰嗦!
四爷摆摆手,真走了!
一行人离开,王翦问:“长公主,宗室已全部羁押。”
“下令,不可擅杀,不可欺辱妇孺,不可擅夺他人财货,违令者,斩!”
“诺!”
张平隐约听见了,他看向这位长公主的视线不由的带上了几分惊讶。
桐桐看他:“张相,请上车。”
张平犹豫了一瞬,还是牵着儿子的手上去了。
桐桐没再逗张良玩笑,而后看向张平:“张相可愿出仕,为秦吏!此地,暂为韩郡!你熟悉韩郡民政,我可举荐你为郡守,牧守韩地,何如?”
张平摇头:“长公主,在下乃丧国之臣,如何能另寻他主?我父辅佐韩昭侯,韩宣惠王,韩平襄王,历经三朝为相。在下不才,辅佐先王韩厘王,以及而今的韩王。韩先后历经十三位君主,其中五任称王。
自称王始,我们父子便相继为韩国之相,可谓是‘五世相韩’!我父子辅佐五世君王,五世君王皆不曾辜负我父子。我张氏与韩宫室,为君臣,亦为骨血,历经五世,如何能撕扯开?他人皆可弃主,唯我张氏不可。自此张平隐居山林,再不复出。我张氏后人,永不侍奉秦王。”
说着,便看向张良:“此言,你可记住了?”
张良握着韩王剑:“儿谨记!我张氏后人,永不侍奉秦王。”
桐桐:“……”无言以对!确实是,历史不能回头看。张良辅佐刘邦,一生致力于反秦,数次试图复国,万事皆有根由。
正如张平所说,韩为诸侯时,并不是都能称王的。
一如嬴驷,自立为王。而后,魏惠王承认了韩宣惠王为王。自此之后,诸侯尽皆称王。
所谓的称王,便是挑战周天子地位。所谓的‘相王’,就是各个诸侯国的国君彼此承认对方可称王,认可对方的‘王’的合法地位。
韩宣惠王是韩国第一个真正称王的国君,其父是被追封为王。
所以,张平才说,韩君主十三人,五任称王。可其实,只四位。便是历史上又传了一代,可一传到手,就称臣了,算什么韩王?
换言之,张氏在韩的丞相地位,比韩能称王的时间还长。张氏的荣耀、财富,与韩紧密连接,不可分割。
丞相在而今的地位极为尊崇,日常国事,丞相可定夺,便是官员任命,也多丞相举荐。更要命的是,无人瓜分丞相权柄。
所以,张氏五代相韩,便意味着张氏乃韩实际掌控者之一。所以,张氏丧国,这绝不是一般的韩人丧国的感情。
她沉默半晌,朝外喊道:“送张先生回府。”
马车悠悠,车上再无人言语。
张府就在眼前,这父子俩要下车了。
桐桐看着张平,视线又挪到张良身上:“人各有志,不可强求。不侍于秦,可!若有一日,反秦为祸,那又另当别论了。”
张良目光灼灼,却未回话。
张平看了儿子一眼,应和了一声:“长公主劝诫,在下明了。”
桐桐便不再言语,由着他们下车了。
看着这父子在门口朝这边行辞别礼,她缓缓的放下车帘,下令:“行!”
马车移动,张良直起腰身看着马车离开的方向:“父亲,韩国就这般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