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溪山面色没什么变化,似乎对宋小河说出的这个推测没什么想法。
实际上钟浔元不管是什么人,在沈溪山这里,都是个死人。
昨日去找钟浔元时,宋小河猜测他房中可能还有别人,却不知是谁。
但沈溪山却知道,他清楚关如萱也在房中藏着。
钟浔元与关如萱勾结起来,必定是谋划着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沈溪山此时便是在等,只要两人动手,他就有了正当理由将其一网打尽。
他道:“第二件事。”
宋小河顿了顿,有些不满,“我猜出了那么多,你一点想法都没有吗?”
沈溪山瞥她一眼,“我有想法,说出来你又生气。”
宋小河顿时明白,气道:“那你还是别说了!”
沈溪山果真沉默。
宋小河心想,干脆在这跟他拼个你死我活算了,免得他用这种半死不活的样子欺负人。
但她还有一事要说,说完之前不打算与人拼命。
“你不觉得孟师兄有些奇怪吗?”宋小河问。
沈溪山道:“何处奇怪?”
“昨夜我见他在捡地上的傀人碎片,我隐约感觉,他两只手的肤色有些不大相像。”宋小河又不大确定,补充道:“兴许是我想多了,当时光线很暗,瞧得不分明,我记得你昨日早上说了他,是不是察觉了什么?”
沈溪山面上没什么表情,心里却道宋小河竟然会注意到这么细微的事,当真是比从前心细了不少。
她已经从当初刚下山时那个莽撞的少女,成长得心思缜密,善于思考了。
沈溪山道:“你想知道?”
宋小河立即戒备地看着他,“你会告诉我吗?”
“不会。”沈溪山直截了当道:“除非你让我亲一下。”
宋小河已经猜到他会这样说,这回没有发怒,只是拧着眉毛,沉吟片刻,而后才道:“沈溪山,你不能这样,你修的可是无情道。”
沈溪山敛了敛眸,不爱听这话,眉眼间染上不高兴,“不用你来提醒我。”
脖子上的禁咒时时刻刻都疼着,沈溪山比任何人都清楚他修的是无情道。
宋小河又道:“你不能……”
“这是第三件事。”沈溪山将她的话打断,看着她问:“你还要继续说吗?”
他简直变成了一个拒不还价的奸诈商人,仿佛现在宋小河再多说一个字,他就直接动手,收取第三件事的回报。
宋小河只好咬着牙,转身下了床榻,将衣襟给拢好,走之前她回头看了一眼,沈溪山已经扭过身躯,面朝着墙。
他像个执拗的孩子,生着气。
宋小河心中泛起一阵阵的酸意。
却还是转身出了房。
宋小河回了自己的房中,关上门后双肩一下垮下来,像是累极。
她将长生灯掏出来放在**,自己也趴上去,脸贴着长生灯的边上,静默良久。
按理说沈溪山突然对她做了这些莫名其妙的事,她合该生气才是,可宋小河没法生气。
因为沈溪山看起来很伤心。
他看着宋小河的那双眼睛,如搅浑的墨,藏在漠然之下的难过,她看得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