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睡觉的五阿哥猛然惊醒,身边的侧福晋刘佳氏睁开迷蒙的眼睛,道:“爷,怎么了?做噩梦了?”
五阿哥摸摸光头顶,懵了一会,道:“也许吧,我忘记了。算了,继续睡吧,天亮还得一会。”
明天是大朝会,他得早点起来。
可是起来是起来了,脑袋却昏昏沉沉的,眼睛更是睁不开,以至于在朝堂上还迷迷糊糊的。
突然他听到了自己的名号,一下子惊醒了,谁,谁在告他状?
他一个理藩院清水衙门,又没有和谁有利益相关,最近也没有得罪谁,为什么会被弹劾啊?
抬眼望去,就看到他四哥滔滔不绝在说,顿时头皮发麻,他到底做了什么,竟然被他四哥盯上了?他最近是不是该去拜拜佛?
胤禛在给康熙算账:“儿臣查过历年理藩院的支出,每年赏赐供应外藩宾客用银八十余万两,占据国库收入将近一成,耗费甚大。且很多项支出完全没有必要。这是儿臣所做的可以裁减的浮费,根据儿臣计算,抛去浮费,理藩院一年只需八万俩即可。请皇阿玛请过目。”
说完双手过头顶递上奏折。
李德全忙下去拿着奏折给康熙。
听到胤禛的话,众人都惊呆了,余光忍不住看向五阿哥,他到底做了什么,把户部钱袋子得罪这么狠?
五阿哥还懵逼着呢:虽说皇阿玛从年初就倡议各部禁奢僭崇节俭,户部的四哥更是身体力行,削减了很多开支,包括户部自己的。可是也没有说直接减少到只剩下零头啊。
况且四哥在说什么他们占国库收入的一成?这是欺负他这个老实人啊。
去年国库收入至少有四千万两银子,只有八十多万两的理藩院怎么就占了一成了?四哥会不会术数啊?
呜呜,他很想反驳,可是提气了好几次,都说不出口。四哥太可怕了。要是他反驳,会不会八万两都没有了?
于是对理藩院的老侍郎使眼色,让他出面。
老侍郎心里苦,他也不敢得罪冷面王啊。尚书你们是兄弟,更好说话啊。
五阿哥在上任理藩院尚书告老还乡之后,就开始代理理藩院,只是时日太短,他还没有完全掌管。所以使唤不了下属,他也没有办法。
尤其这代理两个字还没有去掉,就被削减了支出,那些蒙古王爷、藏族喇叭们只怕要闹事了。
一闹事就不是小事,肯定闹到皇阿玛面前,到时候他说不定就成了老侍郎的下属了。
一想到他好不容易爬上去,一下子被四哥踹下来,就想哭。
于是只能出列硬着头皮辩驳,说理藩院的难处,自己的难处。
这时康熙帝已经看完,放下奏折,道:“朕年初就言各部禁止奢僭而崇尚节俭。后朕自查宫中人数,皇太后宫及朕所居正宫不过数百人,和明代宫人相比减少了甚多。以前光禄寺供应宫中费用每年用银七十万两有余,朕逐渐节省,不使滥用,一年只花费了七万两。”
“当然朕也不能无故牵累官民,这不合朕宽仁爱民本意。所以理藩院预算收支户部可再酌情考虑,后呈报朕。”
康熙帝虽然留了空挡,可是也说明了他是支持裁减理藩院开支,可操作空间就只剩下斟酌多少了。
一下朝,五阿哥就冲向胤禛,谄媚笑道:“四哥,现在有没有空?我请你去嘉华楼吃饭啊。”
胤禛面无表情道:“没空,我要去接福晋。”
五阿哥没有领会到胤禛的言外之意,失望道:“那明日可以吗?”
眼看他要拒绝,他瞬间想到一个理由,道:“上次张宝柱的事情,我还没有谢谢你呢。”
呵呵,岳父女儿都让他福晋管了,岳父算什么?
他毫不犹豫地拒绝,道:“没空。”说完转身就走了。
五阿哥沮丧得很,四哥完全不理他怎么办?怏怏回到府中,看到侧福晋瓜尔佳氏和孩子,他终于高兴了些。
瓜尔佳氏是一个温柔无害的女人,五阿哥在她面前很放松。
吃完药膳,瓜尔佳氏见五阿哥又在叹气,就让嬷嬷把孩子们抱下去,自己亲自给五阿哥捏脸,柔声问道:“爷,力度可还可以?”
五阿哥舒服地闭着眼睛,笑道:“嗯,还是你贤惠。”
不像他他拉氏,整天哭丧着脸,好似他欠她几百万俩银子似的。而且总是和那拉氏不对付,一天不找茬就难受。
可是她是皇玛嬷看中的嫡福晋,又不能休,只能眼不见心不烦。
瓜尔佳氏边按边说了几个笑话,逗得五阿哥哈哈大笑起来。
然后才找了一会机会,状似无意道:“爷,瞧妾这记性,差点忘记了,先前福晋让人传话回来,说她今儿还在城外别院,这几日先不回府了。”
五阿哥有些不耐烦道:“不回来有什么好说的,等她永远不回来再和我说。再说她不回来,你也松快一些,只是要辛苦些,多管一些府中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