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明肃嘲讽的不是卢家落到现在的田地,而是卢弘璧不能振作起来?
难道他在心疼腓腓?
刚刚生出的念头又冒了出来,王妤苦笑着道:“造化弄人啊。”
卢弘璧问:“大嫂,假如你是魏明肃,你会原谅腓腓吗?”
王妤思索半晌,叹了口气。
魏明肃既然肯为了卢华英折尽自尊来卢家求亲,就不会在乎被卢家羞辱,四年前真正伤了魏明肃的人不是卢豫瑾也不是卢弘璧,是卢华英。
他不会原谅卢华英。
“现在我们身不由己,腓腓想和我们多待一会儿都不行。”卢弘璧唇角勾起自嘲的笑,双眸一层阴翳,这种仰人鼻息的日子他受够了,可是他无能为力,“等魏明肃放我们和腓腓回柳城的那一天,我们才能看清他到底想怎么样。”
王妤仰起头,看向窗外阴沉的天空。
“二叔,我真后悔啊。”
她突然道。
卢弘璧问:“大嫂后悔四年前赶走魏明肃?”
王妤摇摇头:“不,我后悔六年前,你父亲和你大哥把腓腓骗回家的时候,我没有帮腓腓。他们毁了腓腓,腓腓才会自暴自弃。”
卢弘璧垂下眼帘,目光落在了自己的双手上。
那也是他这辈子最悔恨的事。
卢家毁了腓腓。
……
“到了。”
马车停了下来,同进掀开帘子。
夹着零星雪花的冷风吹进车厢,浑浑噩噩之中的卢华英浑身一个激灵,回过神,拿起笔和纸,下车。
“魏刺史在寮房吗?”
她问门口的随从。
随从摇头道:“郎君去见都督了。”
同进回头看了卢华英一眼,笑着问:“你找郎君有事?是不是缺什么?”
卢华英摇头。
她想问魏明肃,西州有那么多房屋,他为什么偏偏买了那间院子?
那里很偏僻,离都护府和市坊都很远,院子不大,墙上没有挖窗户,白天屋子里也漆黑一片,她住那间院子时,在进门的地方摔了几次。
卢华英回房,往砚台里倒了点水,拿起墨块画着圈圈研墨,渐渐冷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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