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让她跪一会儿吧,”皇上道,“你等下问问她,想朕罚她什么。”
吴公公应了一声。
皇上吃完了一个,又吃一个。
吴公公看在眼里,默默想,皇上今夜的胃口果真不错。
皇上一连吃了三个,才让吴公公撤了。
指尖点着扶手,皇上整理思路。
如无意外,沈家已经派人给永寿去消息了。
在永寿回来之前,他可以让沈家跌个大跟斗,也可以不痛不痒。
原本,皇上会选择前一种,毕竟,让沈家吃哑巴亏的机会并不多,但现在……
前街上,温宴和定安侯夫人算计了皖阳,皇上想,兴许可以试一试后一种。
这些年,他和沈家一直维系着一种微妙的平衡。
打破平衡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哪怕此次沈家注定倒霉,皇上若一刀子下得太狠了,永寿回京之后,肯定不会太平。
他的这刀子,得砍在永寿和沈家能接受的范围之内。
一如,他当时雷厉风行骂狄察,也是因为,一个狄察而已,对永寿是损失,却不是无法承受的损失。
现在也是一样。
温辞大放异彩,小蝠胡同也没有烧起来,盖在皖阳身上的证据,其实没有证据。
永寿想要平息此事,愿意付出的代价肯定不多。
前街的喧闹,是扩大事端。
他选择后一种,让事情更大一些……
瓮中捉鳖,好不容易埋好的瓮,能逮更大更多的,为什么要现在就把盖子盖上呢?
理顺了之后,皇上睁开眼睛,给吴公公递了个眼色。
吴公公会意,出了御书房,到了皖阳郡主跟前。
“郡主,”吴公公看着已经奄巴巴了的皖阳,道,“您把定安侯夫人气得不轻呐。”
皖阳哼了声。
到底是谁气谁?谁被气得不轻?
分明是她!
“侯夫人上了年纪,恐是要大病一场。”
皖阳啧了声:“怎么了?侯府缺人伺疾,还是少了人参吊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