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从小他就好像顶着一圈光环,就连算命的术士都会谄媚地表示,这孩子生而不凡将来一定命带权贵。
在这种环境中长大,应鹤难免觉得自己的个性永远无法被看到,不管怎么努力,他以后都离不开被安排的命运。
初澄当初之所以会心疼这个孩子,就是因为产生同理心。应鹤现在做的事情,他在很小的时候也做过。
因为不想学琴,所以把琴弦剪断。不想背诗,打碎父亲的砚台。希望通过离经叛道来被重视,也想通过特立独行来彰显个性。
现在想想,这些想法很幼稚。可是每个人都有幼稚的时候,也有一时想不清楚、避绕不开的事情。
外面的门锁再次发出滴的一声响。
初澄不动声色,把整摞的练习册重新塞回茶几底下,继续安装手里的零件。
时间匆匆,不知不觉,初澄已经在应鹤家里玩了一个上午了。两人谁都没有意识到。
直到手机发出一声嗡鸣,是喻司亭发来的催促消息。
[初老师,我是给你创造了家访条件,但你待得未免也太久了吧?再不回来就没有你的饭了。]
初澄笑笑,刚想回复说马上,手指却又顿住。
他想了想,重新打字。
[换好大儿来叫我。]
应鹤感受到自己的肚子饿,才发现已经是中午了。他随手滑动手机,翻找口碑好的店铺点外卖。
过了没多久,屋外传来门铃响。
应鹤起身去开门,正疑惑着今天的餐怎么送得这么快,却发现门外站着的是他的同桌。
对视的一瞬,俩人都一愣。
鹿言看了看门牌,不确定道:“这是你家?”
应鹤狐疑地眯着眼睛:“不然你来找谁?”
“找我的。”坐在沙发上的初澄终于拼装好了螺旋桨,小心翼翼地把它安装到主体上。
应鹤稍稍让开身体。
“不好意思打扰了。”鹿言笑笑,并没有进门的意思,只是探了探身,对里面开口,“初老师,午饭做好了,小舅炖了你想喝的参鸡汤,再不回去就凉了。”
“马上。”初澄安装完最后一个部件,把茶几上还剩一口的旺仔牛奶喝完,“时间刚刚好。”
应鹤见他站起身,问道:“你要走了?”
初澄晃晃手里的铁罐子,笑言:“感谢款待。”
“下午还能再过来吗?”应鹤的脸色虽没有明显变化,眼睛里却诚实地露出几分期待。
“可能不行,都已经不务正业一上午了。”初澄走到玄关边顺手揉了揉鹿言的头,“吃完饭我得看着他写作业。这小子最近做题马虎得很,月考如果再这个样子,可能就要丢掉校排名的十几连冠了。”
鹿言躲开,理了理被揉乱的发丝,低声道:“我哪有——”
应鹤盯着两人,没有说话。
初澄换好鞋子,和学生告别,搭着鹿言的肩膀和他闲聊着离开,走向对面一栋。
还没等应鹤关门,又一道蓝色身影走近,递上一袋餐盒,说道:“您的外卖,祝您用餐愉快。”
应鹤的目光落向已经走远的两道背影,又看看自己手里的双人套餐,沉默地关上了房门。
时隔多日,再次尝到喻老师的手艺,初澄吃得相当满足。
午后阳光灿烂舒适,初澄懒懒地不想动,抱着平板电脑倚在露台上看美食番。
鹿言和舅舅在客厅里看纪录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