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奴万死!”
大理寺少卿看向这老夫人,一时之间,还真就不知从何处问了。这甄家女言辞大不敬,只听听都是有罪的。
若三姑娘真这么说过,那么,二姑娘便是失手杀人,亦是情有可原!如此不忠不孝之徒,杀之无罪!
他问说:“可能证明那些话尽皆三姑娘所言?”
甄老夫人摇头:“不能!当时船舱只三人,两人已死,只二丫头得活。”
众人:“……”你不能证明她说的是真的,也不能推翻她说的是假的。
甄老夫人又道:“这需得大人再审再查,许是船上的其他人听见了也未可知。甄家不怕查,请大人还事情真相!甄家可认罪,但甄家不认不该当之罪。”
西安郡王妃从边上走了出来:“大人,证人还真有。”
哦?
杨氏看向太后和皇后,这才道:“而今正在太和殿复试的会元金镇,前年秋,他病体昏沉,家中给冲喜,便聘娶了更夫夫妻自河中所捞之女。两个奄奄一息之人,竟是如有神助一般,活了!
金家这少年去年秋闱得中顺天府解元,今年春闱,才中会元。而今,正在金銮殿面君。他之妻容貌极盛,虽因重伤忘却前尘旧事,然大家之态,风姿卓然。我恍惚间曾与之有一面之缘,竟是错认成永昌公主。”
说着,便看了甄家老夫人一眼:“老夫人,我曾为永昌公主伴读,熟悉公主!我曾派人数次看望三姑娘,都只闻其声,未见其人。敢问,三姑娘是否与公主容貌相似。”
甄家老夫人眼睛微眯,而后点头:“正是!极为肖似。”
“那倒真是巧了!”
三王爷和四王爷对视了一眼,就都垂下了眼睑。西安郡王府这是不欲与东宫和解。
太子接了话:“竟有如此奇事!既然事关案情,便着人宣这女子前来便是。”
大理寺卿看了属官一眼,着人去办了。
属官出宫,正好碰见礼部官员:“圣上钦点探花郎——金镇——圣上钦点探花郎——金镇——”
请桐桐之人与报喜之人一起到达金家门口。
金家:“……”该喜?或是该忧?
金达和金迩接了喜报,老太太拉着桐桐,满眼担忧。
桐桐笑了笑,安抚的拍了拍老太太:“金家四郎高中探花,大喜之事!当庆之!晚间我们便归,想吃锅子了,祖母吩咐厨房备着。”
大太太在边上一句一句应着,桐桐朝她点了点头,又捏了捏曹氏的手,这才带着银翘上了宫里的马车。
金锐忙道:“我带人送一程!”看是不是去了宫里,可别是什么人冒充的。
金达点头:“多带些人,快!”
桐桐坐在马车上,知道金家人就在后面跟着。
到了宫门口,她下了马车,朝金锐摆摆手。
大理寺的官员带着个戴着帷帽的女子入宫,快到元和宫呢,碰上一身红袍,头戴官帽的新科探花郎。
探花郎年少,春风正好,却未见得意之色。
他站着未再同状元和榜眼一起去跨马游街,而是道:“此乃在下之妻,无论去往何处,在下自当先陪同。”
礼部官员不知对方之妻是何身份,何以能进宫?
桐桐摘下了面纱,将头抬了起来。
侍奉在侧的老宫人惊叫出声:“公主——永昌公主——”
刑部官员欠身之后,比之前恭顺多了:“请!”
礼部官员未敢阻止,看着探花陪着一女子走远了。
老宫人跑着去禀报时,礼部官员才反应过来:该去禀报。
元和殿外,四爷和桐桐留步,叫人家先通报。直到听到传证人的话,两人才联袂朝里走出。
就见殿外走来一男一女,男子红袍在身,之前已经禀报过了,此人被钦点探花郎,年少俊美,风度翩翩,才华为翘楚。
而随之进来的女子,一身寒门小户家常打扮,素朴无华,可其人却不见丝毫卑微之色,她仪态端方,美而不媚,神情泰然,眼神无波。
这堂皇大殿,她闲庭信步而来:此等女子,为狂悖无状之人?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