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倒猢狲散,彼时江南依旧势力盘根错节,但没有甄家,这些势力就是一盘散沙。
本来四爷真的是来撅甄家的,可太子的索取太过于无度,这使得四爷……不得不布局,要使得太子退无可退,只能铤而走险。
她就低声问:“想做就做……”有什么犹豫的?!
四爷含含混混的回了一句:“……爷做了,却不能叫人察觉这是爷做的……除了你,不能叫任何一个人看出来……以臣谋君,忌讳!”
桐桐拍他:“睡吧!”假话说多了,我都差点当真了!你都能以儿臣谋了君父,怎么就不能单纯的以臣谋君了。
别扯了!睡吧。
四爷吭哧一声,给笑出来了,然后将被子拉起来给桐桐盖脸上:“爷是不是君子?”
“是!是君子!十足的君子。”被子拿开,闷着了!
两人搁被窝里闹腾了半晚上,早起桐桐就不想起了。
四爷走的时候交代说:“林如海要送家眷往京城去,甄士隐正好也要去京城,又有你打发去的太监嬷嬷,他们一条船,相互有个照应。”
桐桐打了个哈欠:“甄士隐护送贾敏一行?昨儿甄士隐与林如海见过了?”
嗯!见了一面。故人、知根知底,可交托。
桐桐叹气:“林如海这个位置呀,险恶!背叛皇帝是死,坚持忠于皇帝不肯在太子的事上让步,还是死。”拿捏这个尺度,难呢!
“若不是被逼的走投无路,不会来冒险找我谈。”
桐桐趴在被窝里,伸出胳膊给他整理腰带。
“别闹……”大早上起来的,勾人呢!
桐桐就笑:“你把通判府都腾空了,接下来要干什么?我能干点什么?”
“帮着核查账目。”四爷转身:“既然因为钱谷赋税差点酿出民变,那就得抓紧处理此事。从全城招募账房先生,就在通判府大院里算一算账……只有算清楚了,才能尽快把关着的同僚放出来,才能安抚百姓。”
所以,“小郡主,睡饱就起吧!大事当前,怎可躲懒?”
桐桐:“……”这样啊!行!那便起吧。
四爷通过雷卓,招募了雷夋来做班头。雷家在之前本就是姑苏本地的衙役世家,班头在他们家族内部传承。只是后来,因利益关系,被一样出身本地豪强的宋遣给算计了而已。
雷卓依旧关在大牢里,但待遇极好。此人在当地市井中颇有声名,若不是宋遣假借照顾雷卓的名义,只当地这些市井油子便不能饶了他。
而今出了这等事,雷夋被提了上来,完整的班子转眼便替换了原有的班头。里里外外,连处理夜香的杂役都知道心该朝哪使。
也因用的是本地人,根本无须贴告示,差役上门就能将账房先生一一请来。
院子里支着帐子挡风,一人一个炉子取暖,一日三餐府衙照管,每日都有双倍于平常的工钱,没别的,就是算账。
桐桐在室内,但凡有算好的账目,一并拿来给她核查。
四爷就坐在边上看卷宗,满院子只有静悄悄的扒拉算盘珠子的声音。
连着算了三日了,才有人隐隐的觉察出不对来。
第一,账目肯定是有问题的,这个东西经不起细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