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这么多人查账目,都不是衙门的账房,怎么能封住这些人的嘴?数十账房一起,哪有秘密可言?这其中的猫腻若是传出去,如何是好?
第三,通判府所有属官、文书、衙役、杂役尽皆收监!这些人一旦知道账目被查,他们的罪证被拿到了,那接下来必会开口的。
知府府里,数人在书房议事。
同知一拍桌案:“大人,下官早就说过,此人来势汹汹,心中必有所图,您看看,而今如何?被下官料到了吧。此账目若是被他查实,姑苏上下官员,有几个的脑袋可保得住?”
州判乃是同知副官,与同知一道负责督粮、捕盗、海防、江防、水利等事务。
他看了同知一眼:“大人莫要急切下结论!此人并非不知变通之人……他便是知道了,拉他共谋便是了!银钱莫要少了他的那一份。”
府经历掌管一府文件收发,对来往文书进行校注。
此刻,他摸着山羊胡,轻笑道:“昔年,永昌公主手中财富有多少?”那可是甄家贵妃借着永昌公主的手,给她自己挪出来的钱财。
说到底,永昌公主不过是甄贵妃打出来的旗号,说是给她的,她要不识趣,不也是死路一条吗?谁想伸手碰这份产业,甄贵妃就收拾谁。
就像是内监府,还以为捡了一块肥肉,转脸就被甄贵妃给打死了。
这才转手到甄家的手里,甄贵妃才算是拿到了钱财。
而今,这产业在郡主手中,这与在金镇手中有何不同?
他就说:“咱们能分多少给他?他若只是寒门出身一小小子,钱财便能收买了他。可而今,钱财买不了,奈何?”
训导在边上说:“若以美色动之呢?”
府经历看了训导一眼,亏你还是掌管一府教育之官,竟是出些损主意?
他冷笑道:“郡主乃是甄家三姑娘,你们谁见过真容?坊间皆传,此女貌若天仙。那本是太子妃之选,堪为国母之人。岂是庸脂俗粉可比拟?况且,新婚燕尔之时,此计甚蠢!”
训导:“你……”他也跟着冷哼一声:“这也不成,那也不成,如何是好?依你之见呢?”
府经历没言语,那边同知就先道:“不若,着专人给甄公送信!”
不能诱之以利,那只能试着动之以情。
刘舟摇摇头:“此事恰是为难甄公。”甄公不出面,此事只在姑苏境内,不牵扯其他。若是甄公出面,局面只会更复杂。
再者:“便是专门去金陵,此一来一去,快则四五日。彼时,尘埃落定,甄公能说甚?”
府经历看向刘舟,轻咳了一声。
刘舟看他:“书房没有外人,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但说无妨。”
府经历朝外看了一眼:“……之前府衙被暴民所困,几乎被焚!”他叹气道:“暴民难辖制,谁知道下一次会不会围困通判府……又会不会放一把火呢?下官……甚是忧心呐!”
几人怔愣片刻之后,心照不宣的笑了。
刘舟有些犹豫:“若是伤了郡主……”
“暴民放火,火蔓延至后衙,需得半宿……”只要不救账本,伤不了人。金镇要查账,那就叫他无账可查。
府经历说着就笑道:“……况且,暴民所行,与他人无关!便是要追究暴民之责,只怕也不好办呐!金大人不是说了吗?不能酿成民变。因此,一把火之后,也不过是……山水依旧!”
其他诸人连连赞叹:妙!妙!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