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年过的,当真是热闹以极。
甄应嘉怀疑林如海闹鬼,他不想自己挪用这笔税银,于是上演了一出贼喊捉贼?
他问属下:“船怎么就在码头出故障了?”
“这艘船才从京城回来,今年天冷,运河结冰,破冰而行,许是有些妨碍。未曾来得及检修,便直奔扬州,船只曾远航,有故障乃是常事。”
“有无其他可能?”那扬州可是林如海的地方,真就没有背着你们做手脚?
“这……”没有发现,那就只能是没有;没有发现,便是做了手脚,难道能去质问?
甄应嘉起身:“走!去扬州。”
扬州与金陵相距极近,坐船半日可达。因此,这个劫匪出的才真真是出奇!
若说南北之间运输,中途被劫匪劫走,这倒也有几分可信。可就这半日路程,怎么就能出了问题。
甄应嘉午间走,晚上便到达。
林如海便见到了一身黑斗篷的甄应嘉,他也阴沉着一张脸,将人往书房内室去。
一进去,林如海先发制人,指着甄应嘉:“甄大人最好知道什么叫做适可而止!你索求过度,其结果必然是纸包不住火。此次,我林某人已然冒了极大的风险……可你甄大人却来给我玩一手!好好好!甚好!此事若是包不住,我便掀翻了这桌子,一了百了!”
甄应嘉皱眉:“林大人,我此来亦是要问问,你若有难处,直言便是。这般戏耍于我,不大好吧。”
“我戏耍于你?”林如海大笑出声:“银子从出库,到搬运,到上船,都是你的人手!在这江南之地,在这距离金陵近半日水路的地方,我林某人有多大的能耐,能在你的眼皮子底下劫走银船?你这分明就是藏起了那笔银钱,逼着我林某人再为你想法子。”
甄应嘉:“……”他顺势坐下:“林大人,我们之前相处不错,之后还需得相处。我不会乐意换一个盐课大人来,别人做事绝无你谨慎。
万事好商量,便是再难,对同僚……我甄某人做事总还是有底线的。这等事我如何会做?况且,你用的是盐课的船只,劫持甄家的船,是劫匪!劫持盐课的银船,那叫造反!我甄某人不至于如此糊涂,犯下此等事端来。不值当!”
林如海收敛了脸上的神色,缓缓的坐了过去:“这么说,真不是你干的?”
当然!当然不是我干的。
林如海哼笑一声:“那你觉得依你对我的了解,依照我这府里探子遍布……我能动用谁去劫持这船?又运到哪里?”
甄应嘉:“…………”他沉默了:“也不是你!”
林如海一副被气笑了样子:“在你甄大人的眼皮子底下,将盐课的船劫持了?”他叹气:“此事有利有弊!有利的是,下官可以说,此船上有税银三百万两,乃是运往京城的给朝廷的税银,半路被劫持了;
弊端有二,第一,朝廷未必信我的话,此折子上京,必有钦差下来彻查;第二,你要的银子而今凑不出来,便是明年也未必,被京城盯上了。”
甄应嘉松了一口气,以后的事以后再说,此事确实不能瞒着,也瞒不住。林如海能将银子说成是给朝廷的,这已然是帮忙遮掩了,总好过说成是运给自己的要好。
当然了,此事林如海必受朝廷调查,皇上还能不能再信他可就不一定了。说不得,他会因此事被牵连,从而被责问、降职甚至于罢官。
想到此处,他就起身:“此事确实蹊跷!该上奏便上奏,该调查还是要调查。”
那是自然!查吧!
甄应嘉告辞,林如海将其送走,回到书房就自斟自饮了一杯:畅快!
“没有账本?”刘舟看着府经历:“没有账本……船上装的是什么?劫了些什么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