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爷:“……”对是对的,但是:“这就意味着四王要站在太子的对立面,你问过四王是否愿意吗?”
“这等大事面前,他若过于爱惜自身羽毛……”那他也不是个合适的人选。
四爷认真的看桐桐,而后便笑了:“对的!大事当前,他若爱惜羽毛胜过天下,太在意褒贬,确实不合适。”
于是,四爷送了信去,只两个字:水利!
水利牵扯江南三省,且几乎每年都有大量的投入。
四王扫了这两个字一眼,然后快速的合上。用尽了最大的力气攥着信纸,而后缓缓的展开,看了再看,再喊亲随:“听闻江南亦有灾情,本王打算去看看水利……为何年年修年年泛滥……”
是!
甄应嘉接到消息,心里咯噔了一下,四王这是要接着这个机会,朝太子发难!
他八百里加急先送消息给东宫,而后召见下属,商议此事该怎么办。
卢宝昌就道:“商户!整治几个大商户,能筹集一些来。”
甄应嘉摇头:“变卖产业需要时间,而今朝廷急需现银和随时能起运的粮食。”
总督于海靠在椅背上,“此事不能大动干戈,否则,必回惹下大乱子。”
卢宝昌问说:“难不成吃进去的,还得吐出来了。”
于海没言语:吃的人多了,不是谁都需得往出吐的。
甄应嘉有些明白了:在江南置地者,多是勋贵。
他们人在京城,可田亩皆在祖籍。譬如荣宁两府,修堤坝如何绕的开他们的庄子?修个水利,需得给他们银钱。他们拿了银钱,用庄子上的佃户修了就是了。每年从中都可获利一抿子。
而今嘛,事到临头,就得他们拿银钱出来。
于海便笑了:“王子腾若是不拿银钱出来,岂不更可乐?”
这事得急办,飞鸽传书送信出去。
贾家收到信在三天之后了,贾政看了一眼,便叫人给王夫人送去了:“告诉太太,将此事半了。”
王夫人拿到手里一瞧,足足三十万两!哪里还有这么些银钱?
她叫了王熙凤来,王熙凤靠在边上:“这是哪门子王法?给朝廷立了功了,做了朝廷的官,朝廷不说养着功臣、官员,倒是叫功臣官员反养着朝廷!这可当真是笑话了。”
王夫人转着佛珠,问说:“当如何?”
“做不过是老家那些庄子田亩,着人当了,拿了钱好给朝廷尽忠去!”
正说着呢,周瑞家进来了:“太太,二奶奶,史家来人了,求见老太太。”
王熙凤嗤的一笑:“瞧瞧!瞧瞧!史家那日子拿什么跟咱们比?咱们尚且艰难,史家只怕得扫了地缝凑这笔银钱。”
王夫人看她:“不要耍嘴,还不知你叔叔如何应承呢?”
“叔叔坐镇江南,没的管事之人还得掏这笔银子。”
“甄家的意思……”又是东宫的意思,谁能逃?
娘儿们正说话呢,薛姨妈过来了,一来便抹眼泪,跟姐姐和侄女说薛家的难处:“……竟是现拿一百万两,此事才作罢。”
王熙凤垂下眼睑,嘴角露出几分讥诮来:薛家并无那般大的脸面,百万也得拿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