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之后贾政要打,贾母和王夫人拦着。
贾母说:“或是宝玉一直这般?并非如此!宝玉见了北静王,应对何其得体?也不过是林丫头要嫁人,他心里有些痴症,糊涂了些罢了。”
“母亲休要再提此话。”
“不可再打!不可再吓唬他。”贾母怜惜的摸着宝玉的脸:“可怜见的!宝玉最是实诚,也不过是说了一句实诚话罢了!”
六王确实一表人才,与林丫头确实般配,这又何错之有?
贾母说:“备上厚礼,送往六王府!就说老身未教养好儿孙,失礼了,给六王赔罪。”
而后贾敏气病了,哪怕六王一再表示无碍,可她依旧担心将来成婚,今日之事会成为黛玉的短处。
表兄是外男,你嘴上挂着表妹,又说什么冰清玉洁……
黛玉蹲在茶房亲自为母亲熬药,不时的看着外面被秋风吹的打着卷的落叶,心中亦不免沉重。
秋风秋雨来了,好像有一种冷入骨髓的冷。
人一生,不如意大概也是十之八|九吧。看上去再如何完美的事,总也有一些缺憾之处。
正如女子对良人和婚姻的向往,许是得来终归是有些欠缺的。
心里想着这些,不由的有些悲凉。情绪还未来得及宣泄,六王府便来人了。贾敏忙起身见了,原来是六王说,公主与驸马不日将离京,他想带黛玉去给公主践行,问问老泰山和岳母,是否能肯准。
贾敏的心结结实实落下了,心里念了一千一万遍阿弥陀佛,“自是准的!只管来接便了。”
人走了,黛玉靠在茶房的门上,那一丝悲凉被冲散了。
她写信给公主,问要去哪里,去多久,准备礼物也要用心,顺便又写了近日之感,言辞间带着些无错。
桐桐笑着给回信,送什么都好,别的不便多说。只是,多愁善感大可不必,而今该想的是,那日随六王出门,当穿什么衣裳,熏什么样的熏香,眉形是否还要修一修,妆容是否容易脱……
至于其他的,想它作甚?
小儿女之事虽繁琐,但总也有几分意趣。他们为这个烦恼,却不知这背后一桩桩一件件藏着的都是大事。
皇帝给了旧勋贵足够的恩典,瞧:以贾家为例,有孙女做了郡王妃,有外孙女做了王妃;以薛家为例,他们想送闺女来宫里服侍,宫里准了。
这都是恩典,证明朝廷是优待你们的。
而后,金镇为巡边御史,先去北境。而公主随行,替太后、皇后慰边境将士。
旨意下达,择日启程。
北静王面色凝重,在书房里写着密信。提醒二叔和二弟小心一些,这番贾家闯下这般大祸,案子没有审结,宫里又给了这般多的优容,此乃是十分危险的信号。
金镇此次去北境,必有目的,当打起十二分精神应对,小心此人坏事。
至于公主,他未曾多留意。不过是公主出行,随行护卫极多,说是慰军,其实是为了派人保护金镇,能叫他顺利到达北境的。
信写好之后,叫人悄悄的送出城,辗转数次之后,才有信鸽放飞出去,一路朝北飞去。
而桐桐也装备好行装,打算跟着四爷,再次朝北行。
她将金甲递过去:“给!穿着吧。”他自己本身就菜,还偏爱玩惊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