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也等,远远看看也好。”宝玉说着,眼里便有了泪意:“而今,林妹妹不见我了,宝姐姐也走了。二姐姐在绣楼里等闲不下来,待嫁。三妹妹常去伴着二姐姐,倒是轻易不见。四妹妹不言不语,只关了门户守孝……”
瑞珠瞧着,这做叔叔的上了侄儿媳妇的马车,共处一室,到底不好,忙在外面打岔:“出门时路上碰上府里出来的马车,说是去史侯家接云姑娘给老太太做伴儿,宝二爷竟不知?”
宝玉一把拉开帘子,急忙问说:“当真?”
“当真!”
宝玉欢喜了起来,转身就下了马车,欢喜的喊着茗烟牵马:“快些,莫要叫云妹妹久等。”
才要走,路遇冯紫英、卫若兰带着随从骑马而来,似要远行。
遇到了,便都驻马。
宝玉忙问:“这是要去何处?”
冯紫英朝前指了指:“我父护送公主去往北境,我等正可随行一程,去见见世面。”
“冯将军随扈公主?”原来如此,“那就此别过!”
冯紫英拱手作别:“宝二爷,就此别过。”
身后的卫若兰都要走了,忽的拉住缰绳,问宝玉:“宝二爷可是要等什么人?”
“祖母接了史家表妹去府里小住,我急着归家!”
“哦!”卫若兰轻笑了一声,潦草的一拱手:“那别耽误宝二爷了。”
宝玉不知他是何意,只应承着,果然就跑远了。
冯紫英察觉到卫若兰不悦,问说:“何故?”
“家中在议亲,我父早年与先史侯交好,史家提了亲事,原是要定亲的。”便是史家而今……可看在故去之人的份上,倒也并无不可,“巧了!此女便是宝二爷急着回去见之人。”
冯紫英:“……”这位宝二爷在林家唐突六王,言语中带了林家姑娘,这已然不是秘密。那贾家之事,着实是……不好言语呀。
卫若兰看了亲随一眼:“速回府,告知父亲一声。此婚事作罢!怕是贾家与史家已有默契,此事勿要再提。”
冯紫英催马:“那便走!男儿催马扬鞭,前程只在疆场。大丈夫立功于阵前,何愁无贤妻?”
正是此言!卫若兰洒然一笑,‘驾——’的一声紧随其后。
四爷和桐桐跟三王和四王夫妇告辞之后,又是六王和黛玉。
桐桐只告诉黛玉:“莫要听闲言碎语,此事自有人处置,莫要憋在心里生闷气。”又告诉她:“等你大婚之时,我必归。”
“姐姐——”黛玉攥着桐桐的手,“我与姐姐萍水相逢,此生却当真如多一长姊。”在路上,六王已说了此行艰险,故而,她语调中难掩哽咽:“黛玉必等姐姐归来,再……”
桐桐就笑,“莫要真哭,皴了脸就丑了。”
好生安抚了,又有故交在前面等着,却不想西安王妃带着世子,竟然也在。
桐桐着实是有些惊讶:“王妃?”
王妃杨氏比前两年见到的显老了许多。杨家确实有功,因太子妃一事未曾明着对外宣罪,因此,也未曾加罪于杨家。只是有些事彼此都心知肚明。而兄长也已与三月前病逝。
她才奔丧回来,就听闻公主和驸马要去北境。
“别无他意,前来送一程。”杨氏说着,便取了身边的匣子:“此乃女子所穿软甲,赠予公主。此一去……凶险重重,万望公主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