赴宴之后便返回,并没有在城外多呆。
而今便是在边陲多呆的必要也没有了,之前匆忙而来,是因着水崇说对方要扣边,大军压境了。而今危机解除,还需要在边陲继续呆着吗?
不需要了!
但是有些事还得办完,一则马家兄弟麾下打散,调防,以防作乱;二则,关于马家兄弟麾下那些作奸犯科的,一个都不能漏掉,尽皆在军前斩首,以示军法从严。
四爷并未对外宣称酒西施是谁谁谁的人,可别糟践人家了。那般的烈性之人,也未必去王府里给谁做妾。再说了,对外这么宣称,难道是要叫人知道,这酒西施若不是王府那谁的谁,这冤屈都无人给做主吗?
你们自己小范围嚷着相互糊弄去吧,对外绝不这么说。
至于说受害人还活着的,便是审出来,也都列为‘密’,对外不公布,恶人受到惩处,在重新给予抚恤的时候,从马家兄弟查抄的私产中暗地里添进去予以补偿便是了。
此事,受害人知即可,别人不需要知道。
水崇看着一笔一笔拨出的银钱,叹了一声:“粮饷、军饷补发,此事莫要延误。”
明白!表现出怕了御史,如此才能麻痹朝廷。
“配合金御史,之前他来报,说确有细作……”肯定是有细作的,自己也知道有细作。只是保留一些细作的必要是有的!别管他查出来的是谁,处决了便是。
四爷查出的细作是给王府别院供应一应南货的商户,这个……吓了水淳一跳,这确实不在他的预料之中。若知道此人是细作,怎会将家里的饮食之物交给此人供给。
可怎么选上此人的呢?是马家举荐的。马高说,此商号掌柜与他们家在江南的生意来往诸多,都乃世交之家,该是可靠才对。便是怀疑,也先怀疑是不是朝廷的探子,而不是怀疑此人来自于北边。
蒙国的中原人挺多的,一代一代的打仗,掠劫妇孺,这些人常年在蒙国,自里而外都是蒙国人了,他们只要有清白的身份,谁也不会怀疑真个人是蒙人。
水淳不免多问一句:“敢问金大人,何以确认此人就是细作?”
“入不敷出,赔本买卖。”四爷看了水淳一眼,将账本递给他:“给贵府供货赔本,情有可原。给边陲诸将家中亦赔本,说的过去吗?才商户在北境可不止这些营生,但等闲不做旁人的生意,以此推断,他不仅不赚,还赔着钱呢。”
水淳拿着账本反复的看,这好似没有亏呐!
四爷点了点其中一页的账目:“因为账本作假了!这一项,干鱿鱼,竟是散卖了两千斤,一斤两钱三。少将军,你出去打听打听,谁家能买的起?一个月内出货这么多?这要是年节将至,或许有几分可信。可这事六月的账本……”
水淳:“……”还是没懂!
四爷摇头,说对方:“这鱿鱼是干货,要泡发。泡发需要时间,一天一夜甚至于更久!王府在夏天可以吃到,那是因着夏日王府有冰窖,存着冰。在这样的环境下泡发,是坏不了的。但是六月天,在没有冰的人家,泡发干鱿鱼?早臭了!”
水淳这才恍然:“所以,这是为了平账的,做出来的一笔假账。”
正是!
水淳:“……”怪不得江南的贪污案子逃不过他的眼睛呢,这么会算账的当官的,还是少见的。其实南王说的对,北境若是有此等人才,民政必能有所改善。
也难怪此人被皇上格外看重,确实他有他的长处,别人无可取代。
他恭敬的将账本递过去:“此事我去办,绝不纵容。”说着,又道:“另外,边陲艰苦,事了之后,还请公主与驸马移驾,入盛城。”
听老将军安排吧。
在离开之前,四爷给朝廷上了明折,但密折什么时候送走的,通过什么途径送走的,就没人知道了。
桐桐只是心里有数,直到朝廷必定有密探在边陲。这密折过三王的手,递送到宫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