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儿,不来我就自个儿喝了啊。”她头先探进去,见里面没人,于是转身坐在木板上一副马上要将酒喝空的架势。
小木屋被四根粗壮但是短小的柱子支撑着,离地面有点距离,姜月时喜欢坐在前端摆腿。
“咻——”
风吹动姜月时的衣角,一看怀里哪还有什么酒。
一直待在树上的抚须真人抢到酒后,旋身飞到屋顶上,急不可耐的猛灌几口。
“哎呀,唯有这酒可解我心中苦闷。”他喟叹了一声。
姜月时笑了一声:“苦闷?你身上日渐增长的肥肉吗?”
“唉你说你这孩子,为师如此俊美,身材也是上乘好吧。”
抚须真人仰躺在屋顶上,用只手半支撑着脑袋,眼睛看向浩渺的蓝空里。
他总是穿着一身破烂的灰色长袍,白发披散着,有的打了结,鼻子下留着两股长长的胡须,咋一看上去当真有点仙风道骨的样子,可开口说的话气势长虹。
“江湖之大,大到可以包罗万象,容纳海川;江湖之小,小到容不下一尸一骨,一念一间。”
抚须真人仰头饮尽辣嗓子的烧酒,将酒坛子放下,右手携着劲风一挥指向了东方:“那里,是人人膜拜的京城,也是你的家,而京城的那边又是怎样的江湖?”
姜月时刚过及笄之年,从上山到如今,基本在侯府和鸣翠山之间来往。
她对老头儿口中的江湖很憧憬。
今日的抚须真人不太像平常,他一直举着手向东方,突然意有所指说:“平伯侯有个优秀的儿子。”
说完这句姜月时不懂的“迷语”,他纵身一跃下了屋顶,稳稳落于地面,不牵动一丝尘土。
“你不是一直向往江湖吗,那大理寺里的少卿大人身边有很多趣事儿,跟着他,你能窥见真正的江湖。”
抚须真人伸手想摸姜月时的头顶,被人躲开了,尴尬地改用拍肩膀。
“意思是我可以下山了?”他的不肖徒弟斜睨着他说。
“是的,”抚须真人退后几步,抬手召唤出一把通身发着白光的剑,剑鞘上刻着繁复的古老纹路,剑柄用暖绿的玉石制作,在阳光下折射出流光。
“这把白炽剑是为师送你的一点心意,当你能真正御剑和它心意融合,会有想不到的惊喜。”
姜月时接过剑,目光一直没移开,脸上的喜欢藏都藏不住,还年少青涩得很。
……
“小姐回来了!”
“快去通知侯爷和夫人!”
姜月时刚到侯府,就被大家围住了,热热闹闹地说个不停。
孙氏正在东厢房闲坐,听到下人通传,急忙放下手里的刺绣,直接提着裙摆跑了几步。
见到女儿眼眶立马红了,颇有点急促地上来捉住姜月时的手。
“月月回来啦,回来就好——嗯——”
话没说清楚,倒像是激动过头不知如何诉说。
姜月时知道母亲性格,她抱住孙氏,二人谁也没说话,只是静静地依偎在一起。
良久她拍了拍母亲的背,才放开人,看着她说:“爹爹上朝还没回来?”
“照理说往日必定下朝归来了,”孙氏用帕子捂了捂眼睛,才继续说,“怕是有事耽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