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瞬间,何缈脑海里浮现出一个极其清晰的认知:孙斯尧因为陈斜,连坐她了。
什么叫做自我反噬?
大概就是这样了吧。
哎。
何缈在心里叹了口气。
自周朝而起的连坐制即便废除了一百多年又如何,中国人民?依旧根深蒂固。
莫闻北说,她一定要摆脱受害者自我谴责心理。
她谨记着。
于是她想,这不是她的错,是商鞅的错,因为是他推行了影响中国人几千年的连坐制。
她本来想问孙斯尧“你怎么过来了”,但这个问题的答案明摆着就是“追妻”,她便咽了回
去,想了想便把刚才?莫闻北提议的那个问题搬了出来:“你们今晚住哪儿定了吗?”
之前不知道孙斯尧会来,何缈理所当然觉得陶听言是住自己家,不过眼下还真有点儿说不准了。
“住宿已经订好了。”孙斯尧说。
“言言的呢?”
“一起订了。”
他们的声音不算特别小,走在前面一点的莫闻北明显也听到了,转过头,狡黠地朝何缈眨了眨眼。
再问下去就触及了,何缈适时地住了嘴。
孙斯尧却是让她放心似的添了句:“订的两室一厅的民?宿,你可以过来跟她一起住。”
出了机场,莫闻北开车把他们送到了民?宿——得先把行李卸了。
他们订的这间民宿靠近南锣鼓巷,附近景点不少,人流很大,年轻人尤其多,来来往往络绎不绝。
下车后,陶听言和孙斯尧进去放行李了。何缈站在门外和莫闻北闲谈了几句。
莫闻北下午三点在b大有个讲座,没法陪他们一起玩,正准备撤,但是撤之前,他还不忘抓住这次献了殷勤的机会,跟何缈要点回报:“看在哥哥这么任劳任怨给当司机的份儿上,回头在你姐面前替我说句好话。”
何缈:“我?在我姐面前替莫医生说的好话,已经不值钱了。”
“俗话说,做瓦靠坯,红薯靠灰。”莫闻北言辞恳切道,“不要小瞧任何一句分量不重的好话,这些都将成?为你姐对我说出那声‘ido’之前,建立起信任堡垒的基石。”
何缈:“心机男。”
莫闻北抬手就在她脑门上敲了下:“对未来姐夫大不敬。”
何缈下意识一偏头,接着目光狠狠一动。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在攒动喧嚣的人潮里,她恍惚间好像看到了什么熟悉的身影。
这种感觉只有匆匆一瞬,给人一种如?梦般惊鸿一瞥的幻境感。
莫闻北察觉到她的异样,转过身顺着她的视线看了眼:“怎么了?”
何缈觉得不真实:“我?好像看见陈斜了。”
莫闻北纵然是个浪漫主义者,这会儿也没忍住给她浇下一盆现实的冷水:“这一带经常有网红过来,说不定你只是无意中瞥见了之前在抖音上刷到的某个帅气小哥哥。”
何缈收
回在人群里疯狂扫荡的视线,垂了眼:“应该是我看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