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身记得,晋州李氏一族每年都会送一些家乡特产来京,都被放在库中。”
永新侯夫人如是说着,心里却有些惴惴不安。
那些乡下来的东西,他们又用不上,只能放到库房吃灰了,也不知这位徐大人问起所为何事?
徐瑾瑜不语,眼睛却看向身旁的属官,属官立刻飞快去库房中,按照册子将晋州之物带了过来。
晋州最有名的,乃是花饽饽。
晋州李氏送来最多的也是花饽饽,而属官带来的这一筐花饽饽,因为放的久,又无人打理,早就已经不见其鲜艳颜色,上面落了一层黑灰,硬如岩石。
徐瑾瑜拿起一块,只觉得沉的坠手:
“劈开它。”
徐瑾瑜交给一旁的兵将,兵将手起刀落,但见那花饽饽里赫然是一枚石符。
上面龙飞凤舞刻着一个偌大的黎字,更有前朝黎氏的龙纹印记。
永新侯看着这一幕,差点儿从椅子上栽了下来。
随后,一筐子的花饽饽被劈开之后,里面赫然是八块石符:
盛将衰亡,黎氏复兴。
永新侯一看到这八个字,整个人浑身一软,直接跪了下去。
只这八个字,便足够要了他的命!
而徐瑾瑜看到这八个字后,也不由抿了抿唇。
如若黎氏起事,这样的东西从永新侯府流出来,对于圣上来说,将会是一个难以想象的打击!
徐瑾瑜看到这里,也不由沉下面色:
“永新侯,还请你随本官入宫回话。”
徐瑾瑜说完,永新侯便被不容拒绝的直接抬了出去。
等成帝看到徐瑾瑜呈上的八字石符时,直接将里面刻有黎字的那块石符狠狠砸在了永新侯的额头上,砸的永新侯头破血流,却连忙跪地流泪:
“圣,圣上,臣,臣,臣不知!臣,真的,不知啊!”
永新侯话说不利索,整个人急的跟什么似的,偏他这话说完,成帝直接怒而拍案:
“你不知!你不知!人家将谋反之物送到你的府中你也不知,你告诉朕,你能知道什么?!”
徐瑾瑜方才所想,成帝也在看到石符之时便直接意识到了,这会儿他气的恨不得直接将永新侯拉下去砍了!
永新侯整个人哆哆嗦嗦的窝在一旁,嗓音变得含混不清,只能发出一些支吾难辨的气声,最后竟是直接给自己憋的差点儿昏了过去。
成帝看着永新侯这幅没有一点儿担当的模样,也是气的不轻,等永新侯被人拖下去后,成帝直接下令:
“永新侯府谋逆不忠,革其爵位,家眷拘于原永新侯府,听候处置!”
成帝冷声下令,冯卓立刻领旨离去。
而等冯卓走后,成帝看向一旁的徐瑾瑜,有些勉强的笑了笑:
“徐爱卿,陪朕坐坐吧。”
成帝话虽如此,可是二人却相对无言,永新侯府身为他的母族,竟然可以放任那等谋逆之言在自己府中那么久,待到他日那里面的东西被搜出来,世人只会说,是他立身不正。
母族尚且如此,何况百姓?
那群黎氏余孽当真是好歹毒的心!
不知过了多久,徐瑾瑜手边的茶已经换了两茬了,成帝这才开口:
“朕当初登基之时,朝中上下除了勋贵便是周世耀之流,朕确实不如父皇厚待母族,可李氏阖族上下无一人出色,朕如何能将一樗栎庸材扶上高位?
朕亦知道他们心中一直颇有微词,朕也曾让李氏子弟入朝为官,可是他们实在才疏学浅,不堪重任,故而朕只能想办法让他们在晋州富贵安乐的过完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