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夫人又嫌药烫,又嫌药苦,可是汤药若不趁热好,怕是会伤了药性。良药苦口利于病,这个道理,夫人应该比我更清楚才是啊。”
长宁郡主真情实感的说着,随后不由垂下两滴清泪:
“终究是我无用了。”
平阳侯世子见状,心里升起的那点奇怪也随之烟消云散,他忙安抚着长宁郡主:
“好了好了,舒娘莫哭了,我劝劝娘就是了。”
“那汤药……”
“你就不用去了。”
平阳侯世子说罢,急急出去,他要让平阳侯夫人重新整顿后院。
而平阳侯夫人虽然那日有装病之嫌,可是胸口却是结结实实的真的疼了好些日子,还被儿子委以整顿后宅的重任。
可平阳侯夫人又不是打小便越过这些的,以前侯府人口简单,哪里需要忙碌这些?
这会儿,平阳侯夫人索性乱点一通,将府里上下好些下人都赶得赶,卖得卖。
可这一赶不要紧,没两日,平阳侯世子就发现自己的人手不够使了,立刻又找回了平阳侯夫人:
“娘,今日我院子里连提膳的下人怎么都没有了?”
平阳侯夫人一时僵住,咕哝着:
“那,那这两日娘再买些人回来。我儿饿了吧,娘这就让人张罗饭菜!”
“不用了,娘您自己用吧!”
平阳侯世子甩手离开,平阳侯夫人又气又恨:
“都是那个搅家精!要不是他,我儿会给我甩脸色?!”
当日,平阳侯夫人直接又买了整整五十个下人,等平阳侯世子回府后,看着这么多生面孔,不由窒息。
然而,没有让平阳侯世子绝望多久,这些下人很快就被安置好了去处,而平阳侯世子的院子里,也多了几个生面孔。
几日后,平阳侯世子正要出门见一位重要的客人,一个负责洒扫的小厮立刻跑出来送上一把伞:
“世子,两刻后要下大雨,您快把伞带上!”
平阳侯世子看着那晴空万里的天空,一脸不信,但也懒得纠缠,直接让贴身小厮带上了。
等到晚间,平阳侯世子一回院子,看到那小厮便大笑道:
“你还真神了,以后入内伺候!”
而次日,长宁郡主起身梳妆的时候,便听梅妈妈低语:
“郡主,咱们的人已经到平阳侯世子身边了。”
长宁郡主微微颔首:
“妈妈辛苦了,也不枉我们劳碌一遭了。”
哪里有什么事儿是那么巧合的呢?
不过是,请来了一位贪杯,但醉后就会吐真言的太医。
不过是,平阳侯夫人的汤药乃是正经八百的二斤黄连熬制。
不过是,一个平平无奇但身怀绝技的小厮罢了。
长宁郡主收拾妥当后,看着昨日暴雨后,残红满地,可却依旧迎着太阳拼命生长的太阳,勾了勾唇。
她以一己之身,保住弟弟的世子之位和生命,本就不是一桩易事。
女子之身,亦不容小视呐。
种子已经种下,只待他日发芽。
可是,长宁郡主没有想到,这一场的发芽,竟是来得这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