蝉声萦绕,阮蘅捂着手腕加紧步子向前而去,身后似有避之不及的邪祟。
她触上脖子稍作按压,隐隐作痛。
阮蘅堵着一肚子气,那男人下手也太狠了,根本不知轻重,哪日死在他手上也不知道。
阮蘅还未走出小径,便警觉身后有人靠近,她紧握烛台就要往身后之人砸去。
“阮二姑娘,是属下。”
来人眼疾手快,一把将阮蘅拦下,正是青云。
“你来做什么?”阮蘅如今不待见李玠,连带着见着李玠的人心里也有些不爽快。
青云递来一个小瓷瓶,“这是王爷特意命属下送来的,能去伤,明日起来,就瞧不见痕迹了。”
阮蘅冷笑一声,“王爷的好意阮蘅心领了。”阮蘅没接,正如她所说只是心领。
青云收也不是,递也不是,“阮二姑娘——”
“有句话劳烦青云侍卫转达献王殿下,我阮家只不过是个安分守己的一般人家,家中无人身负要职,亦无人手握兵权,献王殿下不必时刻盯着阮家,若是殿下想要什么,不妨明说,只要不伤天害理,不违背良心,我阮家都能将东西奉上,还请殿下日后莫要伤害我家人。”
青云被阮蘅的这一番话震得回不过神来,下意识就朝身后望去。
阮蘅顺着青云的目光而去,一片漆黑,可她知道,李玠站在那儿。
不着一字,阮蘅转身离去,徒留夜色中那双凌厉而沉寂的阴眸。
院中掌着灯,可未有动静,阮盈许是跟着别家姑娘嬉闹着还未回来,她没多管,向着屋子而去。
却不想才踏入院子,从一侧闪出一道人影,携着一盏微亮的琉璃盏,将他的面庞衬得柔和。
阮蘅差些又是一惊,“谢大哥,怎么是你?”
“险些吓着你了。”谢元睿从怀中掏出一纸包塞在阮蘅手中,温温的,显然被他护得极好,“这是你爱吃的枣泥糕,见你宴席之上吃得少,想必夜里会饿,便给你捎了些过来。”
“多谢谢大哥。”阮蘅朝他身后探了探身,“谢三呢?跑哪儿去了,都来我这儿了还乱跑。”
谢元睿面色微恸,并未作答。
“她可有与谢大哥提过,今夜不与我睡了,我与她二人在外的,照应不及,谢大哥夜里守着她,我自是放心些。”
“嗯,提过。”
阮蘅逆着光,自是没有瞧见谢元睿见她说话时,眼中是滴出水来般的温和。
“阿蘅。”
谢元睿低低唤了她一声,与往日无异,却有些不同,可这只有谢元睿自己知晓了。
阮蘅抬眼,“我听着呢,谢大哥。”
听得阮蘅一声“谢大哥”,谢元睿满是无奈,“谢三还在屋里,我是一人来的。”
“谢大哥何至于亲自走一趟,若是有事让人传话便是。”
谢元睿又气又笑的,阮蘅有时过于聪慧,什么事都瞒不了她,可她有时又犯傻的紧,兜兜转转也绕不过弯来。
“阿蘅,今年我得了一甲。”
阮蘅满是欣喜,“恭喜谢大哥,先前因伤着头并未赴宴,还请谢大哥见谅,回京后我请谢大哥吃酒补上。”
谢元睿无奈地笑了笑,“我说我得了一甲。”
阮蘅一愣,有些不明白自己可是说错什么话了,只得小心翼翼道:“以谢大哥的才华,一甲之位自然是落在你身上,那杜文瑞无论如何都是夺不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