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告诉自己分明不要在意,可一想到面前之人或许属于过旁人,而那人与他历经过数十年岁月,阮蘅便越想越为心闷,情绪翻涌。
她知晓,那些复杂情绪中有一味是嫉妒,如今就连还不知她名,她就已有些在意。
阮蘅背对着一直不说话,李玠察觉出了一丝不对劲,他俯身将阮蘅的身子扳过来,“怎么了?”
阮蘅眼中还来不及掩去的哀伤与湿润撞进李玠眸中,李玠眼底一暗,温言道:“哭什么?”
李玠这话不说还好,一开口阮蘅更是委屈,方才强忍住的泪水这下便夺眶而出。
阮蘅觉得自己不争气极了,总是在李玠面前失了分寸,她使劲抹了抹眼泪,就要再背过身去不看他。
可李玠哪里还会让她逃,他一手从她腰肢上勾过,另一手一揽,阮蘅还来不及挣扎,李玠就已将她搂在怀中,他以指腹擦拭着她眼角,“怎么了,可是我方才说错话了?”
李玠哪里会知晓方才他只一句“窥探天机”,而她却想了这般多。
阮蘅闷着头,想将他推开,“殿下放开我。”
李玠哪里会听她的,只将她搂得更紧,他手一提,阮蘅便被放在了腿上,整个人被全然抱在怀中。
“等一切都过去后,我再告诉你,可好?而后都是些朝堂之事,你听着也只是无端添些烦恼罢了,我都会尽快处置好的。”
即便他解释,怀里的人儿依旧挣扎着推开他,“殿下放开我!”
李玠附在她耳畔,“若是再喊,你师傅就该醒了。”
阮蘅一怔,随后发现险些又着了他的道,她拧着眉,在他怀中胡乱挪着身,“殿下若不如此放肆,我哪里又会如此,分明是殿下不知分寸!”
“阿蘅,你别乱动。”李玠呼吸一沉,眸色暗了暗。
阮蘅察觉出李玠声色有些异样,脊背一僵,“殿下怎么了,可是我碰到了伤口?”
李玠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不去多想,“无碍。”
阮蘅正要再问下去,只见李玠将一物什放在她手中,她下意识一问,“这是什么?”
阮蘅依着烛光将手中之物看得一清二楚,“是锦盒?”
李玠颔首,“打开看看。”
阮蘅如今心思都在这锦盒之上,早忘了自己还在李玠怀中,她摇了摇头,“这锦盒打不开的,我早已试过。”
李玠二话不说,将手边的烛台端了过来,接过锦盒便放在烛火之上。
阮蘅心惊,“这是做什么!里头还有密诏呢!”
正要去夺之际,李玠一把将她不安分的手拦住,“正是要取密诏。”
阮蘅不解,李玠耐着性子解释,“宣平侯极为谨慎,是将密诏封在锦盒内,而这锦盒之中灌满了蜡油,若不用火根本打不开。”
阮蘅撇撇嘴,“殿下为何要告诉我这些?”
李玠轻笑不语,只看着锦盒被烛火吞噬,因灼烧着锦盒中的蜡油,火焰愈发明亮,不过一会儿,便听锦盒“啪嗒”传出断裂声,李玠将烛台摆在一旁,拾起锦盒置于阮蘅面前打开,“看看。”
只见锦盒之中摆着明黄锦帛,虽被尘封十数年,可锦上所绣龙纹依旧明丽磅礴。
阮蘅看了李玠一眼,这才颤颤巍巍拿起。说到底,这才是她这两世祸起的根源,这一锦帛之下不知有多少冤魂。
阮蘅缓缓打开,还未去瞧锦帛之上写着什么,她一怔,“怎么只有一半?”
这密诏是残缺的,显然是被一分为二,而她手中的是密诏的左侧。
“嗯。”李玠眼中未闪过一丝惊讶,“确是只有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