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毅挑了挑眉,视线落在扶苏脸上。
扶苏面上笑意有一瞬的停滞,但很快,他又笑了起来,声音依旧温柔,&34;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34;
“十一,我不是阿父,你也不是长安君,我们永远不会如阿父与长安君那样兵戎相见。”
&34;如果真的走到那一日……&34;
蒙毅收回视线。
“一日为兄,终身为兄。”“十一,大兄会永远护着你的。”扶苏浅浅笑着,掌心轻轻拍着鹤华的背。
鹤华眼睛湿了起来。
半息后,她收回手,双手按在自己眼睛上,声音掺了小奶音,无限眷恋唤了一声,&34;大兄。&34;她的大兄是世界上最好的大兄。——没有之一。
“你去见扶苏了?嬴政抬眉瞧了瞧眼睛鼻子红红的女孩儿,批阅奏折的笔停下动作。
鹤华点头,&34;恩。&34;“他们走得好慢,可是我想大兄了,便央着蒙上卿带我去寻大兄。”
&34;胡闹。&34;
嬴政收回视线。
立在鹤华身侧的蒙毅一撩衣摆,跪得十分痛快,“臣知罪。”
“二十军棍,罚俸半年。”
嬴政头也不抬道。
&34;喏。&34;
蒙毅起身,退出章台殿。
高大身影消失在章台殿,鹤华有些不满,“阿父不该罚蒙上卿,这件事明明是我的错,阿父应该罚我,而不是蒙上卿——蒙上卿的俸禄已经被扣到后年了!阿父再不给他发俸禄,他家里该揭不开锅了!&34;
&34;他有的是钱。&34;
但毕竟是几年不曾发俸禄,嬴政又补上一句,&34;他若没钱,可以花蒙恬的钱。&34;&34;左右蒙恬远在边疆,朕赐给他的赏赐无处花,可以将那些赏赐送给蒙毅,让蒙毅替他来花。&34;
国库明明已经充盈了,阿父这打劫朝臣的性子怎么还没有改回来?
“阿父,有您这样对待臣子的君主吗?”
鹤华提着裙摆,迈着小碎步来到嬴政御案前,&34;您扣韩信的钱也就罢了,他说话不中听,您扣他的钱是应该的,可蒙毅不一样,蒙毅多好呀,做事稳妥,心思又细腻,这些年来替您做了多少事?&34;
嬴政目光落在鹤华脸上,&34;蒙毅?&34;
&34;哦,蒙上卿,是蒙上卿。&34;
意识到自己嘴瓢,鹤华立刻改口,&34;蒙上卿这么好,您纵然吝啬钱财不想赏他
,那也不该罚他呀2
嬴政眼皮微抬,打断鹤华的话,&34;一年俸禄,三十军棍。&34;
侍立在嬴政身边的寺人尖声唱喏,&34;陛下罚蒙上卿一年俸禄,三十军棍。&34;
她就不该替蒙毅求情!蒙毅的俸禄被罚到后年这件事,她求情的“功劳”绝对占一大部分!
鹤华瞬间改口,“阿父,我见到大兄,大兄还是七年前的大兄,是世界上最好的大兄。”&34;大兄说,他永远不会叫阿父为难,更不会成为旁人攻讦我的工具。&34;
嬴政眸光微微一动。
&34;他是大秦长公子,这是他应当做的。&34;帝王垂眸,手里的狼毫被慢慢放下,&34;身为大秦长公子,应为父分忧,爱护弟妹。&34;
“他做得很好。”
赢政声色淡淡。
鹤华抿了下唇,&34;才不是他应该做的。&34;“是因为大兄是很好的人,所以他才会这样做。”
但嬴政却没有回答她的这句话,只有掌心落在她头顶,“十日后,你大兄与南越的官吏便会抵达咸阳。&34;
&34;朕政务繁忙,你替朕去接你大兄。&34;
“我代替阿父去接大兄?”